從頭到尾，李羽都沒有從這男人身上看到一點做父親的樣子。雖然是喝醉酒的樣子，但是這正說明他在潛意識裏根本就沒有把她當做自己女兒。
然而即使如此，孩子眼裏那充滿希冀的眼神是不變的。即使被做出這樣多的事情，她依然很堅定地站在父親的麵前。
“我說，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李羽靜靜地看著孩子的眼神。
“他是我爸爸，你不可以打他。”髒兮兮的臉上被抽過巴掌的地方依然紅著，但是那堅毅的神色卻絲毫不受影響。
“是麼……”李羽長長地歎了口氣。在人家孩子麵前，自己總是不能把人打得太慘。雖說不是什麼好人，但這也就是舉手之勞罷了。
那被李羽一把推到了牆上的男人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似乎在驚歎那巨大的力量是從這麼一個小白臉般的男人身上傳來的。
“你給我等著，一個賣屁股的，看爺爺我怎麼收拾你！”他扶著牆，似乎酒醒了不少，連滾帶爬地衝了出去。
……
屋內立刻又安靜了下來。李羽看著手裏的錢和眼前的女孩，知道這孩子又白忙一場了。他曾經見過在戰場上有那些十來歲的小家夥去扒死人的東西，發展到最後那些人不是長大後成了小偷，就是最後成了殺人犯。
錯誤的事情也許有理由，但是最後從不會得到很好的結果就是了。
“我說小妹妹啊，你就沒什麼要說的嗎？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要帶我回來？”李羽一邊說著，一邊打開手機。
“你是在問我為什麼不打電話叫治安辦的叔叔們來對嗎？”女孩倔強地抬起頭，似乎還在生氣李羽對自己父親動手的事情。
“不錯，你這個年紀的話，應該有人教過你這些的吧？”
“人？”女孩微微笑了一下，看起來異常辛酸，“我連我媽媽是什麼樣子都記不住，學校什麼根本就沒去過。而且大人什麼的，我一個都不相信！“
“是嘛，所以你才需要錢。”
事到如今，再掩飾也沒有什麼價值了。女孩抹了抹眼淚，對李羽說道：“出去吧，反正你東西也都拿到了，身上傷口也好得差不多了。”
“這就叫我出去？你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忘記給我了？”李羽清楚地記得烏巢的勳章自己是放在衣服口袋裏的，那可是身為“禿鷲”的證明。要是被老爺子知道自己居然把那東西給弄丟了，還不知道要發多大的脾氣呢。
“沒……沒有……”
“你啊……”李羽剛想繼續說下去，電話就接通了。
“喂，歐陽啊，嗯，我沒事情……會盡快回去，嗯……”
電話那一頭歐陽芊接到電話的時候，已經是知道李羽失蹤的第二天了。要不是李羽主動打電話過來，真個臨海市都要被她找翻天了。
“好了，“李羽掛斷電話，”接下來該說說我的東西，一個類似金色的小扣子，你有沒有看見？“
金色的扣子？女孩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那東西自己是知道的，隻不過自己多少也猜到現金是保不住的，所以回來的路上把那小扣子給了街上的惡霸，換了點私房錢藏在床下麵。
“看你的樣子不像沒見過哪，既然如此的話……“
李羽雖然還是有點同情對方的，但那都是建立在不給自己造成麻煩的基礎上。無論如何，勳章是一定要拿回來的。
然而就在這時候，走廊裏立刻傳來了一大陣的腳步聲。聽那來勢洶洶的樣子，李羽頓時皺起了眉頭。他現在隻知道自己是在一個小鎮裏，應該是二三樓的樣子。既然是如此破舊的地方，那斷不應該同時這麼多人走過來才對。
“叔叔你快跑吧，我爸爸他……“女孩小心翼翼地把麵粉推到床下麵，似乎已經料到了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
然而還沒等李羽問出任何事情，整個門就直接被踹開了。這一次可真的是破壞了，整個門栓都飛了出去。
出乎意料的是，女孩第一件事居然是去看那飛出去的門栓。當看到整個金屬都已經變形了的時候，眼眶裏的淚水就開始止不住往下掉。
進來的一堆人各個都穿著厚厚的衣服，散發著濃烈的香煙味道。其中為首的一個是剛剛跑出去的女孩父親，還有個人是個光頭，明明是大冬天，卻沒有對頭部做一點保暖措施，看來尋常都是戴在室內的。
這光頭一副油光滿麵的樣子，手裏把玩著個小小的金色“紐扣“，不是李羽的那個勳章有是什麼？
“你個賣屁股的！看爺爺這回怎麼收拾你！當然，要是你能給老子點錢去看看醫生，那還有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