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人大手一揮,將靠近的士兵擊飛出十幾米開外,它的身上也是遍布傷口,但愈合的速度十分誇張,老實說,銀山懷疑他們到時候能不能順利解決掉這個怪物。眼下,隻能期待著留輝城的最後一支隊伍前來營救了。
一個閃身,銀山躲開撞上來的士兵,揮劍狠狠砍在巨人的手腕上,劍刃帶著銀光斬下,咬得很緊,卻沒有了繼續穿透的力量。此時的圍攻之下巨人的反應能力已經大不如前,銀山抬腳踢出,同時借力抽回長劍,然後又是反擊。他出劍速度不快,但劍劍沉重,要說巨人能夠借著強悍的身體完全將他的傷害忽視掉是完全不可能的。
侍從怒喝一聲,乘著銀山再次拔劍的當口握住劍刃,對著他的胸口就是一記炮拳。作為這森林的監察者,他並不是十分擅長戰鬥,而且戰場太混亂,似乎哪裏都有揮來的淩厲劍刃,它碩大的身體根本就躲不掉。侍從幹脆也不再躲閃,直接開始一個一個消滅對手,而首當其衝的,便是人群之中最突出的銀山。
剛才這一拳下去,銀山胸口的鐵甲瞬間扭曲變形,連著一陣劇痛,可能連肋骨也被打斷了幾根。他在地上滾了十幾圈才勉強停下,但也再沒有了爬起來的力量,銀火緩緩收縮褪去,露出他遍布傷口的軀體。
“結束啦!”巨人大吼一聲,直接扭掉了身旁最後一個士兵的腦袋。它有些疲憊地轉過身,小規模的戰鬥仍在持續,但是狩尋隊大勢已去,尤其是剛才銀山倒下,已經摧毀了戰士們繼續抗爭的最後一點精神支柱。
“還沒呢!”一個同樣疲憊沙啞的聲音響起,席布跛著腳,倚著劍慢慢走向侍從,“還沒有結束,隻要留輝城裏還有人,就絕不會結束!”
巨人看著鬢角已經微微發白的輔司,它能清楚感覺到對方幾乎遍布了全身的傷口,能堅持到現在,差不多也已經是極限了。
“你說的對,戰士”,侍從扶著席布的一隻手,抽出男人手裏的劍,“隻要人們還在,銀火還在,戰爭就不會結束!”它微微揚起嘴角,這不是嘲諷,而是尊敬,那把烏黑染血的鐵劍抵住輔司胸前的鐵甲,閃瞬刺入。巨人不了解這樣做是否會帶來巨大的痛苦,它隻知道,眼前的一切,一定是要結束的。
它鬆開手,輔司一下跪倒在地上,襤褸的衣衫和遍身的淌血傷口使他像一尊聳立在屍山血海之上的恐怖雕像,他已經不再動彈了。
終於,最後一個戰士也頹力倒下,木矛刺透他的身體帶走最後一點生息與溫暖,整個森林頓時安靜下來。此刻除了巨人,再沒有一個人能夠從容站立,疲憊和疼痛幾乎壓垮了他們,隻有他們身上的銀火依舊生生不息,不受控製地噴湧而出,肆意侵吞那些死屍身上殘留的一絲火光。
陽光已經隱沒,馬上就要入夜。
祈葉從洞口爬出來,繼續尋找那些一息尚存的人並全力給予治療。藥物不夠,工具不夠,另外有的傷口她根本不會處理,烏娜說過的話在她的腦海裏不停地跳躍閃動,揮之不去,有的是一些急救知識,更多的則是她曾斥責祈葉的話。
她來到萊森的身邊,他也是滿身的傷,不過看樣子情況會比其他人好些,至少沒有傷到要害,血也已經止住了。
“我們得離開這裏……留輝城,咳,可不止這麼些人”,萊森在祈葉的攙扶下站起來,他來到侍從麵前,麵上還掛著微笑,“無論如何,很感謝你,雖然不知道你的身份……”
巨人沉默著不說話,符文的環狀光芒搖曳著,過了一會,它將頭轉向某個方向,在那邊,還有一支隊伍正在快速接近,而且,很特別,好像要比這之前來的所有人都要強大些。
好像是三頭犬的王牌——聞歡的那支隊伍,侍從曾聽食名提起過,卻始終未曾一見。它提起長劍,足下驟然發力,向著那個方向飛快掠去,它不知道結局會如何,但是命令是不變的,它大概隻要照著命令去做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