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樂侯府。

容老太太的院子。

宛儀郡主撐著虛弱的身子,眼裏全是焦急,“大夫,我女兒她現下如何?她什麼時侯能醒?”

“侯夫人無需擔心,裏麵的兩位姑娘都無甚大礙,喝兩碗薑湯去去寒,一會老夫再開個方子,喝上幾副藥就沒事。”大夫姓陳,四十多歲,是侯府常用習慣的,十幾歲就隨著師傅出入安樂侯府給幾位主子把脈,診病,也算是侯府專門的大夫了,對於安樂侯府的事情自是門清兒,看著這位有著郡主之尊,卻在侯府過的甚是不堪的女人拖著病弱的身子站在這,他心裏多少有些同情的。

如果這位郡主當初能嫁個好的人家,這一輩子身子弱些,想來也應該可以壽終正寢吧?

可惜,偏偏進了安樂侯府……

陳大夫斂去心頭諸般情緒,笑著給容老太太拱手行禮,“老太太,侯夫人,二夫人,兩位姑娘隻是落水受寒,吃幾副藥就好,不會有大礙,我這就去開個藥方,喝上兩天就好,幾位夫人且放心吧。”他扭頭招呼身側的小藥童,“怔著做甚,還不趕緊拿藥箱?”

“是,師傅。”

容老太太給身側的嬤嬤使個眼色,示意她親自出去送人,拿藥方抓藥。

待得屋子裏隻餘下宛儀,以及二夫人婆媳幾個,容老太太平靜的臉色再也撐不下,輕輕一哼,利箭般淩厲的眼神掃過宛儀郡主,頓頓了頓方道,“老大媳婦身子不好,你們兩個坐下說話吧。”

宛儀臉色甚是不好,但不敢失禮,“多謝娘您體恤兒媳。”說著話她輕輕一福身,在丫頭的攙扶下落了坐。

旁邊的胡氏也福了福身,抹了把淚花兒坐下去,“娘,您可要給我的蘭兒作主,那孩子可是憑白的遭災。”想起剛才看到的女兒慘白的小臉,雙眼緊閉,不醒人事躺在榻上的慘樣兒,胡氏的心好像被刀子剜了一塊似的,血淋淋的疼,同時,對於大房這邊是更加的憤恨,惱怒的瞪了限身側的宛儀,她撇嘴,“大嫂,你剛才也都聽到了,那些丫頭可是說了,這事都怪顏兒的.”

宛儀咬了下唇,“那些丫頭都是蘭兒的——”她心裏卻是有些奇怪,顏兒的丫頭,怎的一個不見?

胡氏一聽這話就炸了,指著宛儀冷笑,“大嫂你這是什麼意思,是說,我們家蘭兒冤枉你家顏兒?娘,您看看,您聽聽,大嫂這是要活活的冤死我們家的蘭兒呀。”她掩袖輕泣,聲音哀哀,“娘,您可得給我們母女做主,媳婦可就隻有這麼一個女兒呀。嗚嗚,我就知道大嫂是郡主,素來看不起咱們,嗚嗚,蘭兒若是有個好歹,兒媳了不活了——”

她也懶得顧什麼臉麵儀態,在那裏撒潑耍賴,哭哭啼啼。

這安樂侯府還有什麼儀態規矩可講?

上位的容老太太被她哭的頭暈,忍不住怒喝,“老二家的你給我閉嘴。”

“娘,媳婦也是擔心小四兒——”

“小四她好好的呢,沒聽大夫說,用碗薑湯就好?哭什麼哭,哭的我頭暈。”把胡氏斥了一通,她又扭頭看了眼自家大兒媳婦,眼底憎惡之餘,更多的卻是失望——扶不起來的阿鬥!要是當初她給自家大兒子娶一個強勢點的媳婦?容老太太隨即就搖了頭,要是這樣,結果也不會好到哪去的,她掃了眼站在那裏暗自抹眼淚兒的胡氏,皺了下眉,“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坐下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