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習課已經過了一半時間,鄒正才晃悠著從三樓的辦公室裏出來。他的辦公桌就在對麵樓三樓靠窗的位置,如若不是我被他罰站在這裏,也不會看到他如剪影一般在辦公室低著頭不知幹什麼。想必,這靠窗的位置也是他要求的,隻要一探頭或者用望眼鏡一看,便能洞察教室裏的一切狀況。可我很懷疑他是不是有望遠鏡,抑或戴著高度近視的近視鏡都看不清前方五十米內的東西。他站了起來,我便知道他要下來教室裏了。
他大概隻是看了我們一眼,徑直就走進了教室。進了教室,並沒有巡視,隻是坐到了講桌台前,拿著一本自己帶來的書看了起來。我們倒是苦了,隻能在微弱的燈光下站著。不時有膽大的同學,透過窗戶嘻哈著看我們。誰被關在籠中,我們是得了自由的人。雖然月黑風高,但是在廣闊的天地之中。那些嬉笑譏笑我們的人,倒真有些可笑了。當然,或許他們隻是貪玩調皮無心之舉,誰能像我這樣有這麼多想法;或者像蘇寒那樣才貌雙全又深藏不露。她才是深不可測之人。
她站久了,便掏出了小說,趁著不可名狀的光亮讀起來。讀就讀吧,還沉入其中,越來越高亢起來。我不便擾了她的興致,隻能由她去了。這樣聽之任之的結果就是引來同學們好奇的目光,相伴隨的是鄒正走下講台,走過走廊,走下台階的惺惺作態。他是要收走我看了無數遍的書了。蘇寒自然是不答應。她執著起來,像石頭,怎麼碰她都不會讓她有什麼改變。可鄒正也執意要收書,他是不能下午讓小女子給丟了麵子,晚上又讓她弄得下不了台。蘇寒努力了,隻是勢單力薄,隻好把書甩給了我。我當即便把它給撕了。這也是蘇寒的意思,我從她的眼神解讀出了這層意思。隻是這樣一來,我們似乎更解釋不清我們的關係了。這書裏藏有什麼秘密?兩個人要把書撕得粉碎。同學們不免會眾說紛紜。八卦的事情嗎?明星看多了,為了自己的偶像你爭我搶明爭暗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風流韻事,街頭巷尾喜歡添油加醋的傳,我們也不例外。隻不過現在是我和蘇寒處在漩渦之中,別人在八卦我們罷了。
書沒了,碎片飄落了一地。鄒正又讓我們把地上的碎片給清理幹淨。我也正好有機會回了一趟教室。一進教室,本來熱鬧的教室立馬安靜下來了。我能看到章飛長著大嘴笑著豎大拇指,也隻有他能做到單純的像一麵鏡子。辛在問仍然低著頭,我仍舊看不到他在做什麼。隋白存自不用說,我們受罰,他是最高興的一個。幾個人圍在冰美人葉貝身邊,想方設法的想擠出她一絲笑容。我拿了掃把和垃圾鏟出去的時候,鄒正正居高臨下的說教蘇寒。我已經漸漸有些明白蘇寒是怎樣的一個女生了。她要做的事情,即使拚了命,也要堅持。鄒正的說教對她來說,自然是沒什麼作用。他依舊下不了台,即使來來回回走那三四級台階很多遍了。
我們的不服從,換來的就是寫檢查。我上學這麼久,第一次被要求寫檢查。我猜想蘇寒也是,她原來在他們學校裏成績肯定也是名列前茅的,不然,不會有機會來到這所學校學習。當然,像班級裏的後十幾名多半是多拿了錢才進來的。這是路人皆知的事情。比如,葉貝。她就在後十名裏邊,多交了錢進來是不言自明的事實。
我不記得自己做錯過什麼,蘇寒的歇斯底裏到底是怎麼回事,除了她沒人知道。我不認為她不喜歡別人坐在她旁邊,不讓隋白存進去有什麼不對。既然我們都意識不到自己的錯誤,也不知道錯在哪裏,寫檢查的事情很快就被拋在腦後束之高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