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老人陰惻笑著，也不知是真是假，眾人聞言微微動容，看向顧傾城的目光不禁變了，是嫉妒，不錯，赤裸裸的嫉妒，甚至是憎恨，那樣的目光就猶如一群乞丐之中，有人突然搖身一變成為百萬巨富，其他人心中有的隻是憤恨與貪婪。
這其中不僅僅有宋元陽和太清門的人，甚至就連顧傾城自己帶來的人也是如此，他們的心中生出了間隙，顧傾城此刻似乎成為了他們道路上的絆腳石。
對於這一點，顧傾城自然有所察覺，眼中閃過一絲憤怒，這些人既然能夠被她帶來，平日裏自然是作為心腹培養，如今就因為鬼老人的一句話，雖然表麵上並沒有什麼變化，可是他們的心卻已經不再向著自己，日後若逢大變，難保不會臨陣倒戈。
“一言斷生死，一語弄人心，好手段。”
顧傾城冷笑著上前，不再推辭，古老的銅鏡綻放光華，黯淡深邃，仿佛來自幽冥的螢火，照耀在顧傾城那玲瓏的嬌軀之上。
嗡。
石室內牆壁轟鳴，古老的銅鏡之上升騰起一片雲霧，紛紛擾擾，如青天，如大幕，顧傾城的雙目漸漸失去了神采，她的眉心處升騰起一枚符文，與那古鏡上的刻印極為相似，符文不斷變化，那雲霧之中出現了畫麵。
“顧傾城心中的記憶。”有人輕語，各個都瞪大了眼睛，生怕錯過什麼。
青衫綠水，白雲蒼鳥，一個小女孩身姿如仙，長袖飄舞，一柄斷劍在她手中縱橫捭闔，寒光閃爍，動亂人心。
她劍法神妙，揮舞在方寸之間，然而劍光縱橫數丈，如擎天大木，洋洋灑灑，沒有絲毫殺機，反而有濃鬱的生機在其中演化。
突然，小女孩身姿一頓，劍法出現了一絲不和諧，斷劍飄忽失去了方向，與此同時，她的影子忽然爆開，一道人影從中飛了出來，重重地撞落在旁邊的青石之上。
“噗。”
那是一個少年，眉眼俊俏，穿著布衣，手中也使著一柄斷劍，此刻麵色蒼白，嘴角溢出了鮮血。
“小月歸，你沒事吧。”
小女孩棄了手中的長劍，焦急地跑了上去，察看著少年的傷勢，少年下意識地避過小女孩的觸碰，臉上露出了一絲蒼白的笑容。
“沒事的，小姐的劍法越發精妙了。”
小女孩嘟著小嘴，突然抬手打了自己的腦袋，少年大驚失色。
“小姐，你……”
“都怪我太笨了，始終練不好，總是害你受傷。”
“我是小姐的劍奴，這些都是應該的。”少年低著頭，淡淡地訴說，聲音之中聽不出悲喜。
嗡。
畫麵再變，春來秋去，寒蟬聲聲，積雪消融，小女孩在空穀內始終舞者劍，無論白天黑夜，有時與那少年，有時獨自一人。
漸漸，她的劍法越發離奇，生機濃鬱，如草木繁茂生生不息，演化萬獸百態，卻無一絲一毫的殺機，這樣的劍法不似殺人術，雖然精妙，卻沒有半分的威力可言。
“無生殺劍。”
鬼老人微微動容，說出了一個名字，這樣的話自然落在了薑塵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