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華暴風狂滔似乎並不明白黎川心裏想什麼,隻顧著象以前一樣,自顧喝酒。可是黎川知道這個老奸巨猾的家夥,比他的哥哥不知道狡猾多少倍,殘忍多少倍,他以前的低調,傻乎乎的樣子都是裝出來的,是為了吸引報仇的人來上當,為他的死去的哥哥報仇,一切都是偽裝的。
黎川無語,還是無語,其實他現在什麼也說不出來,不知道說什麼好,現在他隻有吃驚,後悔,痛苦,失望,自責,自己沒把事情辦好,不僅害了自己,還害了那麼多的人。自己真是愚蠢,真是無用,連這個也沒有考慮到,真以為自己很聰明,能夠掌控一切,能夠很容易地把阮庭花交待的事情辦好,可現在他要把阮庭花以及阮庭花派來的所有的人全部害死了。
他絕望了。
“嗬嗬!他突然放聲大笑,弄得所有的人都不知所措,不知道他搞什麼鬼,他怎麼了。
“你怎麼了?兄弟,真喝醉了呀?怎麼這情形?”沙華暴風狂滔一臉關切的樣子看著他。
隻見黎川放下手中的酒杯,慢慢地走向陳黑臉他們,走到那幾位捧著毒酒的侍者身邊,端起上麵的一灌酒一仰脖子喝得一幹二淨,然後閉上雙眼,靜靜的等死。
可是等了很久仍然沒有動靜,他沒有任何中毒的跡象,隻是喝下這酒有點醉意,比他與沙華暴風狂滔喝的那種烈了一點而已,好象是沒有加蜂蜜,因而頭有點難受。
“嗬嗬,兄弟,怎麼樣那酒好喝還是我們的酒好喝?你就是貪心,嫌我們喝的小杯,不如他們的多,是大灌裝的,你早說呀,你早說我不就讓人給你換大灌的了嗎?我這裏你要多少酒我沒有,隻要你吱聲就得了。”
“怎麼樣,兄弟感覺怎麼樣?這是普通老百姓喝的酒,沒有加沉年的蜂蜜,所以有點苦味,且容易上頭,還傷脾胃,對身上不是很好,你說你怎麼那麼貪心,有好東西不要,非的要喝大灌裝的,大的東西未必是好貨,大而不精就是垃圾,垃圾的東西能往自己的胃裏灌嗎?”
黎川懸著的心暫時往下了。但他不知道這沙華暴風狂滔後麵還有什麼招數,他到底在想什麼,他的目的是什麼,他的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他想怎麼玩自己,玩阮庭花派來的這些人。黎川的心真的很亂,理不出頭緒。他隻好乖乖地坐回到剛才與沙華暴風狂滔對飲的位子上,木然地再次舉起手中的酒杯,對著沙華暴風狂滔做了一個幹杯的動作,然後自顧地喝起來。
“怎麼樣,我說還是我們喝的酒好喝吧?別跟他們搶,他們是犯人,犯人喝的斷送酒能好喝嗎?嗬嗬……”
“犯人,斷頭酒?!”黎川的心又一緊。
“對呀,今天把他們送到刑部審判,過幾天都送他們上西天,我不會象我哥哥那樣,隨便殺人,我要審判他們,然後再殺,這樣的話才得人心,人家才服氣。不過審判也是做做樣子罷,他們是肯定要死的,讓他們生與死當然是由我決定的,怎麼可能由老百姓決定?你說是不是,要不我這個皇帝不是白當了嗎?嗬嗬!”
黎川心亂如麻,現在真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也不知道說什麼為好,他不知道這個沙華暴風狂滔心裏所想的一切,先前自己真的是太蠢了,真的以為自己什麼都掌控了,能知曉這個皇帝的心思,完全能把他玩弄於自己的股掌之間,可是現在事實正好相反,是自己被別人玩弄在股掌之間,別人想怎麼玩自己就怎麼玩自己,別人要自己生自己就能生,別人要自己死自己就隻能死。眼前的幾個兄弟姐妹要死了,他知道遲早也要輪到自己,隻是不知道沙華暴風狂滔是要什麼時候殺自己,用什麼酷刑來對付自己,這才是最叫人糾心的。一個人知道自己要死,卻不知道自己要怎麼死,自己的生死不掌握在自己的手裏,卻是掌握在別人的手裏,這是人生最痛苦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