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莫清塵呆呆望著他，自覺有些過分的六公子聲音溫和下來：“莫姑娘，我剛從幻境中出來，情緒沒控製好，若是說重了你別往心裏去。”
莫清塵搖搖頭：“沒有，是我唐突了，六公子別見怪才是。”
二人一時之間有些尷尬，好在此時四公子清醒過來，又過了不大一會兒，十七公子也從半真半幻之境中掙脫了。
莫清塵暗道看來每個人都不簡單，萬不可隻看一個人外在流露的性格就把他看輕。
十七公子醒來的刹那間，殿中所有的熱鬧就此凝固，那些蝦兵蟹將、龍女蚌娘統統消失不見，大廳又恢複成眾人剛一進入時的模樣。
“四哥，你們看！”十七公子指著牆壁道。
莫清塵往牆壁望去，正巧看到一個美貌如花的蚌娘淺笑吟吟，手中托著一個銀質長盤，一側寫著兩個蠅頭小字：“雪娘。”
她這才驚覺剛剛踏入大廳之時牆壁上那些活靈活現的生物居然就是宴會中的眾靈。
莫清塵心中一時說不清什麼滋味，不久前才對自己款款招待的美貌女子，原來不過是畫中人。
那，剛才到底是畫中人變成活的了，還是他們走進了畫壁中成為了畫中一員？
畫壁上這個笑顏如花的雪娘，若是自己日後再來，重新激發禁製，她是認識自己還是不認識呢？
什麼是真，什麼是假，真亦假時假亦真，假亦真時真亦假。
記得自己初入莫家之時，十四叔就對自己說過，修真之道便是求得真我，去偽存真的過程。
明心見性，尋求自己的道心，是不是為了把天地本源看清楚，不再有真假難辨的困惑呢？
莫清塵臉色晦暗不明，一動不動的立在那裏，周身卻隱隱有靈光流轉。
“莫姑娘她——”十七公子見狀訝然。
六公子急忙以眼色製止，他雖沒有經曆過卻知道此時的莫清塵一定不能被驚擾。
“頓悟，她居然頓悟了。”四公子失聲歎道，看向莫清塵的目光更加熱烈起來。
不知是過了多久，莫清塵終於從那種玄妙的狀態中清醒過來，見三人直直望著自己，這才想起自己所處之地，不由歉然道：“讓三位久等了。”
“莫姑娘客氣了，在下倒是該感謝莫姑娘，令我能夠一開眼界，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頓悟啊。”六公子一臉欣賞敬佩的歎道。
四公子出聲道：“莫姑娘，你真是令人驚訝……”後麵的話沒有說下去，眼中的熱度卻令莫清塵暗暗心驚。
“二位誤會了，我哪有什麼頓悟，不過是機緣巧合進入了一種玄妙的狀態，心境有所提升罷了，至於什麼道理，那是一點也沒悟出的。”莫清塵說道，至於信與不信，那就不是她能控製的了。
“好了，既如此，我們就繼續前行吧。”四公子見莫清塵不欲多說，開口道。
過了兩關幻境，呆在靈獸袋中的火烏鴉又蹦躂了出來，隨四人邊往大殿深處走，邊滅殺時不時冒出來的海中妖獸。
這種實打實的戰鬥，就比之前感覺心情放鬆多了。
十七公子悄悄傳音道：“四哥，你說那個莫姑娘，到底頓悟到了什麼？”
四公子回道：“我怎麼曉得。”
十七公子嘿嘿笑道：“等以後成了四嫂，四哥你不就曉得了。”
過了好一會兒，四公子的聲音才傳來：“這一次，恐怕沒那麼容易，這位莫姑娘的來曆恐怕不簡單，不過她既到了我們夾心海，任她有多大靠山也是鞭長莫及，她的人，我要定了！”
“四哥，有用得著弟弟的地方盡管說話，嘿嘿，隻要日後你們夫妻雙修，琴瑟和鳴，別忘了弟弟就成。”十七公子傳音道。
四公子回音道：“那是自然，不過這一次關鍵是王六那小子。”
十七公子一怔：“王六？”
“不錯，王六明顯是站在莫姑娘那一邊，若不把他爭取過來，想把莫姑娘弄到手就難了。那位莫姑娘在築基初期的修士中，實力絕對是數一數二的人物，更何況她還有一隻能力莫測的靈獸。”四公子分析道。
十七公子聲音帶上一絲奸詐：“四哥，難不成王六對這位莫姑娘還有不同尋常的情意不成？”
四公子冷哼一聲：“你又不是不曉得王六一直以來的心思！”
十七公子意味深長的道：“這不就是了，若是能讓他達成心願，他還能拒絕四哥的提議不成？”
四公子一怔：“你是說——”隨後聲音更冷，“不成，那豈不是荒唐，我王四到時候豈不是綠雲罩頂了？”
十七公子笑道：“四哥，那位不過是一個侍妾而已，哪裏談得上什麼綠雲罩頂，互贈侍妾就是在俗世中都被稱作雅事，在我們修仙界更是不值一提。等你和小四嫂修成長生大道，又有誰敢說閑話，嗬嗬，便是說了閑話的人那時也早就成了一撲黃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