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體是元神的大補之物,小嬰兒本能的張了張嘴,卻又緊緊閉上。
莫清塵皺眉想了半天,忽然明白過來,師兄的元神雖已經昏迷,卻本能的不願傷害自己。
幹脆化成自己模樣,對準葉天源的元嬰吻了上去。
元嬰躲避掙紮了幾次,終因實力過於懸殊,被莫清塵的魂體緊緊抱著,為所欲為。
不知過了多久,莫清塵的魂體顏色越來越淡,葉天源的元嬰卻漸漸壯大起來。
外麵,十年時間早已過去。
這十年來,落陽真人和清澄真人從未出現在人前,據說是閉久關雙修去了。
但是不知怎麼,就起了流言,說清澄真君其實早就隕落了,隻是瑤光派秘而不宣。
瑤光高層自然極為惱怒,暗自調查,發覺這消息是從落霞門那邊傳來的。
隱隱指向的,就是正要和許家公子完婚的阮靈秀。
墨漓落氣的柳眉倒豎,狠狠一拍桌子:“豈有此理,那個嘴爛心黑的賤人,竟然咒清塵死了!”
除了段清歌和唐慕辰,因為知道莫清塵能夠還陽,幾位元嬰真君就把這事壓了下來。
當年的門派召集令,另用了一個由頭對付過去了。
到了她們這樣的修為,朋友之間十幾年不見並不奇怪,段清歌也就沒把實情告訴墨漓落,畢竟去陰間走了一遭兒,不是什麼值得宣揚的事。
段清歌臉色亦不好看,考慮的又有不同:“這事有些奇怪,清塵早就和落陽真君閉關雙修了,怎麼到現在,才有這番傳言?”
她替小狼和火烏鴉醫治過,這些年來,三隻靈獸守在落塵峰哪也不去,她也時不時的過去照料,早從小角口中知道了詳情。
若說這世上還有一個外人知道清塵的死,那就是阮靈秀了。
可她十年之前怎麼不提?
墨漓落是個火爆性子,站起來道:“管他怎麼回事,那個女人不是要成親麼,老娘就去砸了她的喜堂,看她還怎麼滿嘴噴糞!”
“漓落,你別衝動——”
墨漓落眼睛一瞪:“我可從來沒衝動過,反正這一趟,我是非去不可,老娘想揍那個女人很久了!”
說著邊往外走邊道:“對了,子汐師叔說了,她帶隊。”
段清歌忍不住撫額。
落霞門大小姐成親,修真界各派都會派人前往,鬧半天子汐師叔搶著當了領隊,原因在這。
她已經能夠想象,本來是帶隊去觀禮的,結果變成帶隊去砸場子,首座太上長老知道了會是什麼表情了。
卻不知在落霞門,阮靈秀同樣鬱悶。
關在房中自言自語道:“你,你為何亂說話,平白惹些麻煩?父親前日又訓斥我了……”
腦海中一個聲音冷笑道:“怎麼,我又醒過來,害怕了?”
那一年,真正的阮靈秀被羅玉成一掌擊飛,就陷入了沉睡,再醒過來的一直是另一個靈魂。
“你,你到底要怎麼樣?你便是再不甘心,也沒了對這具身子的主導權。若是沒有我,你也不能一直控製這具身子啊。”
“這麼說,我還得謝謝你嘍?哼,十年不見,你倒是學的牙尖嘴利了!”腦海中的聲音陡然拔高,震得阮靈秀耳膜刺痛。
“我隻是說事實,你就是氣惱,也無濟於事……”阮靈秀聲音弱了下來。
腦海中冷笑傳來:“無濟於事又如何,我隻要在偶爾的占據掌控權時做點什麼就夠了,比如,在洞房花燭夜用這匕首捅你那夫君幾個窟窿……”
阮靈秀心神一顫,麵容慘白起來。
許家的許嘯曇雖是天靈根,因為有了婚約又經常來找她,要說多喜歡倒也沒有,但她最在乎的就是眾人看法。
一想到發生那樣可怕的事,把她好不容易挽回的形象徹底破壞,就不寒而栗。
“你說吧,到底要我怎麼做?”阮靈秀沮喪的跌坐在床上。
修煉這些年,她從以前的無神論者變得篤信神靈的存在,相信天道平衡。
這也許就是平白占據別人身子,要付出的代價吧。
不知為何,這樣一想,反倒舒服了些。
“很簡單,在你成親前,悄悄去一趟瑤光派,我要再見落陽真君一麵。”腦海中的聲音幽幽傳來。
阮靈秀驀地睜大了眼,連連搖頭:“這怎麼可能,別說能不能瞞過父親,就是到了瑤光派,你也不可能進去啊。”
“這我不管,你給我想辦法。隻要你替我了了這個心願,我執念一消,就不會再打擾你了。”
阮靈秀沉默半天,終究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