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人武斷地說,但羅瓊隻是呆呆地默念了好一會兒。
“孫曉颯,這名字聽起來還真像個男孩。”這個她親生母親給起的名字。
但那又如何,她已經做了整整二十六年羅瓊,怎麼可能說改名字就改,那麼誇張。
好像下定決心似的,羅瓊重重合上雙眼道:“我,拒絕。”
“姐姐,”孫筱悠眼淚汪汪地大喊她的名字,但這個打動不了羅瓊。那姑娘就那樣一臉堅定地看著他們,“意外也罷,命數也罷,自己的失誤自己解決……還有你,別以為僅僅隻比我遲出生分鍾,就可以把自己所有的一切,完全賴在姐姐身上。”
突然她想起了什麼,按理說活人是不能看見地府的使者的。
除非她們曾經經曆瀕死體驗。
“可我已經被毀了,姐姐。六年前的那次意外,那次將我和黃建良連在一起的意外……對不起,我知道那起意外其實就是他黃建良一手策劃的,可我已經被徹徹底底地毀了。我會不起了姐姐,原諒我……請您幫我矯正一切……求您……您知道,我原本不應該遇見他的。”
孫筱悠就那樣泣不成聲地道。
羅瓊毫不猶豫地將她的請求給打斷。“也許你的確被那個叫黃建良的男人給毀了,那麼我呢?知道我在過去整整二十六年,過的是怎麼樣的一種生活嗎?那種簡直叫人詛咒發誓,完全不是人類的生活。再此之前的整整二十六年裏,我隻不過是某人的超大號芭比娃娃。”
“求您看在我過去已經受夠了折磨的份上,放過我好嗎,妹妹。”
和羅媽媽共同生活的整整二十六年合資是毀了羅瓊那麼簡單,簡直就是挫骨揚灰。
孫筱悠還想說什麼,但使者阻止了她。“命運是不受人力控製的機遇巧合,現在,自己去追求的自己的機遇巧合吧。”男人右手一揮,羅瓊腳下出現大片黑暗,她掉了下去。
……
在那片近乎無止境的黑暗裏,羅瓊看見了無數代表她過往一聲的光點,她從這些光點之中遊過,對這些過往熟視無睹。她拒絕和放棄自己過去的人生。然後,她看見了,那個曾經被自己短暫記起的回憶,在曾經,大概是羅瓊五歲的時候,也就是羅媽媽剛離婚那會兒,其實羅媽媽是有過工作的。雖然由於外婆的固執,羅媽媽一輩子都沒有經過學習,她甚至就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但為了養活自己,她去某家餐館打工,洗盤子。
但羅兵怎麼可能容忍,類似妻子被自己拋棄了之後,居然還能過得更好這樣得荒唐。在大男人的自尊裏有那麼一條,但凡被自己遺棄的女人,一定要過得失魂落魄,而且悲慘無比。因為隻有這樣,才能襯托出他這個男人的重要性,極大程度地滿足他們的男性尊嚴。、
因此看不過去的羅兵,跑到羅媽媽工作的地方打砸搶,硬生生搞黃了羅媽媽的工作。
盡管是軍人,在地方上動粗總是影響不好的,羅兵因此而錯過了提幹機會。怒不可赦的羅瓊奶奶帶著人打上門來,那個口口聲聲說羅媽媽害了自己兒子的老女人,用鐵鏟打破了羅媽媽的頭顱。由於經濟極度窘困的關係,羅媽媽無力治療,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惡化。
硬生生地熬這,由於大腦受損所導致的癲癇,還有另外一係列後遺症。
暴怒、多疑、還有健忘,這所有的一切全都是大腦首創之後,腦萎縮的症狀。因為羅媽媽曾經替羅瓊挨了那下,原本應該奪走她性命的攻擊,所以她的靈魂逐漸被惡魔侵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