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敏敏受了這名利雙收的誘惑,聽從了他的話,繼續跟陶順仁談下去。這樣,她一邊與陶順仁熱烈地談著戀愛,一邊跟朱金和保持著暗中情人關係。
下個學期,孫敏敏被提為培訓學校副教導主任。又過了半年,陶順仁被提拔為培訓學校副總務主任。
這年的寒假裏,陶順仁與孫敏敏正式結婚。在結婚前,他們去向朱金和要婚房。朱金和二話沒說,就叫總務主任把四樓上那套房子重新裝修一下,分給了他們。
有了婚房,孫敏敏和陶順仁開始添置家具和床上用品。一切準備就緒後,他們著手發送請柬。學校裏有一部分領導和老師給他們送了人情,當然要請他們喝喜酒。最重要的自然是朱金和這個大媒人兼校領導了。
年初二一早,陶順仁早早派車來接他們夫妻倆。到了陶順仁的老家,陶順仁的爸爸媽媽和親朋好友都把他們當成了至賓,迎到樓上中間大廳入座,盛情款待。
朱金和妻子張醫生大大咧咧地在小樓房裏走來走去,跑上跑下,有時還大聲說笑,如在自己家中一般。她就是這種性格。朱金和暗中給她使眼色,讓她注意自己的身份和形像,她則視而不見。
朱金和靜靜地坐在樓上那張方桌邊,與一個陪他的鄉裏幹部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臉上保持著適度的微笑,不卑不亢,鎮靜自若。心裏卻急切地期待著,期待能早點看到這個新人。從放了寒假到現在,他已經有十多天沒看到她了。
這是一種十分奇怪的情感,明知她就要成為別人的新娘,可朱金和卻還是十分強烈地想看到她。盼著她能在幸福的期待裏,在眾多的人群中,給他一個眷顧的眼神。她是不是被即將到來的幸福淹沒,將我這個局外人忘光了呢?他有些酸醋地想。
陶順仁的婚禮是按照農村的習俗進行的。所不同的是去接新人的交通工具變了。從先前的轎子變成了後來的自行車,現在變成了轎車。這天,朱金和為陶順仁家借了兩輛高檔轎車去接新人,這在時下農村算是挺時尚的了。
上午九時正,小樓的場院上突然響起驚天動地的爆竹聲。朱金和被從樓上叫下來。打扮一新,胸戴大紅花的新郎官陶順仁拉開車門,讓大媒人坐進去。
於是,接新娘的車隊在更加繁密的鞭炮聲中,徐徐駛出場院,朝前麵的大馬路開去。
開了一個多小時,來到海邊一個小鎮街道旁的一幢小樓房前麵,車子慢下來,車頭還沒拐進去,小樓的場院上就鞭炮齊鳴。
人們紛紛從樓裏奔出來,一張張笑臉向日葵一般往外仰著,歡迎新郎官及迎親隊伍的到來。車子開到場院上,停穩。還是新郎官先出來,替朱金和拉開車門,彬彬有禮地說:“朱校長,到了。”
朱金和從車子裏一鑽出來,就在場院上的人群中掃了一眼,沒有發現那個讓他魂牽夢縈的美女身影,心裏不覺空了一下。
朱金和被讓到底樓的大廳裏,坐下來喝茶。孫敏敏家派最貴重的親戚,市商業局副局長陪他邊喝邊聊。
朱金和知道新娘這時候肯定在梳妝打扮,不便去看她,隻得耐心等待。
這時,樓房裏已經高朋滿座,人影幢幢,酒味彌漫,菜香撲鼻。滿眼年畫對聯,一派喜慶氣氛。
場院上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嘻嘻哈哈地說笑著,鑽來鑽去要看新郎官。孫敏敏的家人和親朋好友都進進出出地忙著,緊張有序地做著嫁女的準備工作。
中午時分,隨著孫敏敏爸笑咧咧的一聲入席開宴的邀請,喝喜酒的人們紛紛自覺找位置入席。一會兒,樓上樓下就整整齊齊坐滿了十幾桌。都是邢家的各路親朋和學校裏的一些領導同事。
慢慢地,酒桌上開始熱鬧起來,喝喜酒的人們勸酒行令,有說有笑,各顯神通。會喝酒的互鬥酒量,不太會的則說笑取樂。
一時間,小樓裏笑語聲聲,酒香陣陣,觥杯交錯,熱鬧非凡。
朱金和邊喝酒邊不停地在人叢中搜尋著孫敏敏的身影。今天,她真是一個驕傲的新娘啊,竟然千呼萬喚不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麵。
找來找去,隻發現孫敏敏一次從樓下的大廳門前經過,臉還是對著外麵,給了他一個婀娜多姿的背影。
朱金和想,難道她一結婚,就不理睬我了?這不是太忘恩負義了嗎?
至太陽下山時分,才結束了這沒完沒了的喜宴。宴畢,一個爆竹衝天而起:“蓬——啪——”接著,一聲聲催新人動身的鞭炮便不停地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