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了嗎?”白洪普問韓薇。
韓薇先點頭,然後又搖頭。
白洪普從背包裏拿出一個紙袋,撕開,取出麵包。他把麵包塞到韓薇手裏說,“吃吧。”
“你一直沒吃過東西呢。”韓薇搖頭說。
“我不餓。”白洪普說。
“你騙人。”
“別多說了。”白洪普鉗住韓薇手腕,將她的手往她嘴邊放。
韓薇流著眼淚咀嚼。
“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這段時間你問我不下五十個問題了吧。你能聽我的,保存體力少說話嗎?”
“好,可是如果不說話我會害怕。這是最後一次好不好?”
“那你問吧。”
“你很喜歡成蕊嗎?”韓薇問。
“為什麼這樣說?”
“我看到你想強吻她,然後被她拒絕的照片。”韓薇對成蕊身在福中不知福一直耿耿於懷。
白洪普一五一十。
“成蕊真工於心計。”韓薇聽完後歎氣,“我們都被蒙在鼓裏了。”
“你見到李曉紅,幫我說一下吧,我不想她誤會我。”白洪普說。
“你就不怕我誤會嗎?”韓薇幽幽地自言自語。
“什麼?”白洪普沒聽清。
“沒什麼,我是說還不一定能不能出去呢。”
“咱們一定會獲救的。現在保存體力很重要,不要總說話了,以後有的是機會。”白洪普閉目養神。
韓薇抱著白洪普的胳膊來回搖。
“我都要散架啦,你吃了東西有精神了是吧?”白洪普說。
“我從一個帖子上看到說,像咱們這樣等待救援的人,千萬不能閉眼,一閉眼就醒不了了。”韓薇嚇唬白洪普。
“那是一個人的情況,兩個人在一起,輪流休息就可以了。”白洪普說。
“反正我不許你睡。”韓薇說。
“那你睡。”白洪普說。
“我也不睡,咱們聊天。”韓薇說。
“等出去了再聊好不好?你再這麼折騰,一會又該餓啦,一塊麵包管不多大事的。”白洪普央求韓薇。
“你為什麼要救我?還把所剩無幾的食物給我吃?”韓薇問。
“……”白洪普還真說不上來。
韓薇說:“獲救不獲救都隻有百分之五十的希望,而人生遲早都會有麵對死亡的那一天,如果單純為了‘活著’而選擇沉默,還不如別投人胎。我不想為了飄渺的生存希望默默等待,如果沒有獲救,會悔恨終生,因為我有很多話要講。”
白洪普說:“那不是飄渺的希望,救援隊一定會來。你能相信我一回不?”
韓薇說:“我信,你不是來了嗎。”
白洪普說:“信你就保存體力。”
韓薇搖頭說:“我不,趁我現在能說話,我就要說。等待無期限,等我說不出話來他們還沒來,那我不是死不瞑目?”
白洪普說:“你別說喪氣話。”
韓薇說:“我說,你聽,我相信你會救我,就像前兩次一樣。”
白洪普說:“你倒記得清楚。”
韓薇說:“有關我性命,怎麼會不印象深刻?”
白洪普說:“哪有那麼誇張。”
韓薇說:“點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這個時候你還把吃的東西讓我,本質上就是在讓我吸食你的生命。”
白洪普說:“你別說的跟聊齋似的,什麼叫吸食呀。”
韓薇解釋:“我是說我是知恩圖報的人。”
白洪普說:“我隻知道你是說話不算話的人。”
韓薇問:“為什麼這樣說我?”
白洪普說:“你自己算你答應過我幾次安靜等人來救了?”
韓薇說:“你不知道我是記者?你見過哪個記者沉默是金的?再說了,能和我這樣的美女聊天,你應該感到受寵若驚才對。”
白洪普說:“那也得分時候啊。”
……
“那也得分時候啊。”省長等秘書把看望開水的頭頭腦腦都轟出去後,對躺在病床上的開水發脾氣。
“你怎麼能在誌願者正工作的時候打人家呢?”
“我也不清楚,估計當時被劇痛刺激到神經了。”開水給自己開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