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棕明領會了他的意圖,說:“好,我明天就專門召集縣委班子開會,列出數條罪狀。”
一場大雨,把一個熱騰騰的季節折騰得如同一隻密不透風的大鍋綻開幾條縫,不時送來絲絲涼意。
馬大棚早晨起來,打著嗬欠,伸了伸懶腰。他打開門,突然發現門縫裏塞著一個牛皮紙的信封,他拿過信封撕開一看,裏麵放著一張照片,他抽出照片瞧了瞧,腦子裏嗡地一下,頓時傻了眼,照片上,他和翠翠赤身裸體地躺在床上相擁親吻。這是誰膽大包天?竟把裸體照送上門來!
“大棚,你快點上來幫我撐一下竹篙,我在晾衣服呢。”正在樓頂涼台晾衣服的老婆衝他喊了一聲。他立刻將照片塞進口袋,走出房門,轉身朝屋頂上的老婆吼道:“晾什麼衣服,我沒空,我這正要去鎮上開會呢。”
“開什麼會?你不是說今天帶我去省城逛逛嗎?怎麼又變卦了?”老婆有點生氣地說。
“今天不行,下回吧。”馬大棚扭頭便走。
馬大棚心裏七上八下的有些忐忑不安,昨兒個市裏來了個突然襲擊,把鎮上的小姐全捉光了,好在自己隨機溜得快,要不現在還在市局交待問題,等著免職查辦。那就麻煩了。
可眼下不知是哪個狗日的,拍下了他和翠翠行歡的照片,他究竟想幹啥呢?見路上沒人,他又從口袋裏掏出那個信封,發現裏麵還有一張小紙條。
馬鎮長,如果你想保住鎮長這個寶座,不想身敗名裂的話,請將10萬元在明天下午太陽落山前放到玉溪橋第一個橋墩下,用石頭壓住。否則,這張照片將被送到市公安局。
看了紙條,馬大棚氣得七巧生煙,是誰他媽缺德性,敲詐到老子頭上來了,要是真抓住這人,絕饒不了他。但他轉兒一想,要是這狗日的真把照片寄給了市公安局,那自己不就徹底玩完了嗎?想著想著,他心裏就發虛,腿也發軟,額頭上冒出一串細密密的虛汗。
他思索著是誰有可能幹這事?最近,聽說翠翠又和浪之夜的一名保安好上了,兩人還正兒八經地談起了戀愛,莫非他倆合起夥來敲詐我?他腦子裏急劇地思索著,覺得他們的可能性最大,他便拔出手機撥了翠翠的電話,可電話裏回應:“對方已關機,或已離開本服務區,請稍後再撥。”
馬大棚便漫無目的地走出巷口,往右拐上了華埠鎮大街,他的目光掠過馬路對麵的發廊,浴足屋,按摩城。熊半仙診所門口的那幾塊招牌便映入他的眼簾。馬大棚便朝那走了過去。
來到門口,隻見門框的上方懸掛著一塊四四方方的扁額,上麵用紅色油漆寫著:“持針運氣功效如神,施藥對症妙手回春。”左右兩邊還各掛著一對長長的聯額:“勘天勘地勘風水勘陰陽勘安順如意富貴宅;測古測今測東測西測五行發達吉祥好運人。”馬大棚眼睛一亮,心想,何不找熊半仙測個吉凶?
馬大棚進了診所,見前屋沒人,隔著一塊拉長的髒兮兮的白色布簾,裏麵傳來說話的聲音。熊半仙正在為病人就診,馬大棚就一屁股在那張八仙桌前坐下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