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噩耗
趙老漢巡河發現漂流物－－摸出墨玉吊墜預示不祥之兆－－趙老漢得知一穿錯涼鞋女子被害頓時暈倒
趙老漢佇立玉泉村壩口，目光在河麵巡視。年過半百的他雖兩鬢斑白，可眼力好使，河麵上飄著什麼東西，他一眼能看個清楚。
“爹。”泊在河麵的一隻小船上，傳來兒子臘狗的喊聲，他回頭望去，隻見臘狗從船上跳下，一路小跑上了堤壩，給他送來了一塊熱乎乎的鹽巴。趙老漢接過鹽巴送進嘴裏，這才想起今日是八月初秋。按照當地人的習俗，每逢臘月十八都要吃鹽巴，以祈福平安。趙老漢嘴裏嚼著鹽巴，目光不由自主的朝汝河上遊的汝灣方向望去。他想女兒菲菲離開他去汝灣縣已經整整三個年頭了。
汝河劈開汝灣城穿流而下，這座古老的縣城被分割成兩半，到下遊的茂林村水勢變緩，文革時期這裏築超起了一座大壩。趙老漢便隨父親開始了打撈屍體這一家族性的職業。那時，趙老漢才十歲，父親便帶著他來到壩口守望著從上遊漂流下來的漂流物，隔三差五地倒是經常有屍體漂流而下，父親便撐著小船逆水而上，將屍體攔截後用長鉤鉤住，牽引到岸邊，然後將死者身上的衣物扒光。為的是到鎮上換點小錢充饑。那時從死者身上扒下的多為草綠色軍裝，口袋裏還放著毛主席語錄。
父親死後，趙老漢接過了撈屍活兒，二十年前，他與村裏一女子結婚，並生下一男一女，可妻子在女兒出生後不久便離開了人世。這些年，汝河從上遊漂下來的屍體漸漸多了起來，屍體的衣物也比過去值錢。有皮衣皮襖，有時口袋裏還能搜出現金。他憑借著這一職業終於將兒女拉扯大。這裏窮鄉僻壤，要上學順翻過一座大山去鎮上，因此兒女都未上過學。趙老漢打算讓兒子接過這一行當養家糊門。至於女兒早晚要出嫁，以後的事也就沒放在心上。可三年前的一天，己滿十九歲的女兒菲菲跑到趙老漢的跟前，說是考起了汝平市輕紡工業學校，村裏的同學何小芳也考起了，準備一起去上學。臨走的那天正好是八月初秋笫一天，趙老漢往她手裏塞去了一袋鹽巴。還在女兒脖子上掛上了一塊墨玉吊墜。墨玉上雕刻著一個“福”字。保佑她平平安安。到了笫二年元月寒假前，趙老漢寫信給菲菲要她回家過年。可菲菲回信說幾個好姐妹商量好了要去汝灣打工，並說汝灣縣城賺得錢多，講得天花亂醉。趙老漢心裏沒底。可他想女兒畢竟長大了，也應該到外麵去闖一闖，便答應了她。可女兒就此再無音訊。
天空中騰起烏黑的雲團。驟然間下起了豆大的雨點，凜冽的寒風夾雜著雨水打在趙老漢的臉上似刀割一般。趙老漢想回船艙躲避，可站在一旁的兒子突然手一指，說道：“爹，你看！”
他朝兒子所指上遊方向望去，猛然看到一件紅色漂流物正從上遊直流而下，憑趙老漢多年的經驗，他判定有可能是一具女性屍體。他立刻對兒子說：“快，上船！”
父子倆立刻上了小船，劃動船漿逆流而上，在靠近紅色漂流物時才看清是一套紅色的衣物，趙老漢用長鉤將衣物鉤住，截流到了岸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