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古澈還是李天地，都已經達到了極限，胸口劇烈地浮動著，二人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李天地神色陰鶩地笑道：“想不到就憑你也能跟我打成平手，我原以為我的對手隻在涅元三傑，你倒是給我一個天大的意外啊。”
古澈咽下了幾欲吐出的鮮血，染血的臉龐顯得有些猙獰：“我早就跟你說過了，別想打我的主意。不過話說回來，為了我的這柄仙兵，你們還真下了血本啊。”
說到這裏，古澈指了指天空，又指了指四周：“這些都是南方領主的人？”
大抵是打過一架後好說話，李天地沒有欺瞞古澈，他也認為沒有必要瞞著他：“你如果真的以為爺爺如此大動幹戈就為了一柄仙兵，那你可就太瞧不起他了。”
“什麼意思？”古澈略略揚眉，問道。
“你難道還沒有看出來嗎？你的仙兵隻是其中一個添頭而已。”李天地舔了舔幹涸的嘴唇，說道，“與爺爺真正的目標比起來，你的仙兵幾乎不值一提。”
古澈薄唇緊抿，他也發現了其中的不對勁，要是南方領主當真是因為覬覦自己的惡玄劍，直接現身就行了，哪怕隻是釋放出些許氣息都能壓垮諸天，屆時無論是學府府主還是兩大域主都不會為了古澈而得罪南方領主，完全沒有必要一見麵就打生打死。
而且，最奇怪的是那些突然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黑袍人，他們似乎正在對參加青穹演武的人狠下殺手。
無論是看台上還是石柱所在的戰台，每一處都充斥著硝煙。
“你們，是想要斷了北領的根基嗎？”古澈眸色深沉如夜，做出了最壞的判斷。
李天地聽聞後竟開始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拜托不要想那麼多。”
李天地擦了擦眼角，輕聲道：“隻是想殺死你們所有人而已。”
說罷李天地指了指正在眾天驕手下苦苦支撐的獨臂黑袍青年，向古澈問道：“你知道他的身份嗎？”
古澈搖了搖頭，此時的他還並不知道元氣對黑袍人的作用微乎其微，還以為他是哪個隱世家族的傳人，這才能在這麼多人手下堅持下來。
“那我就告訴你好了。”李天地垂眼冷笑，“他們並非人族，而是冥族。”
“冥族？”古澈皺了皺眉，他從未聽說過這麼一個種族，無論在破滅浩劫之前還是之後，都沒有這樣一個冥族的消息傳出。
古澈毫不知情的神色落在李天地眼中越發讓他興致高漲：“你不知道冥族也不奇怪，畢竟就連博聞強識的鹿山學府府主都不知道他們。而在千萬年之前，他們卻做出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李天地惡意地一笑，一字一頓地吐出四個字：“破滅浩劫。”
古澈的瞳孔猛然一縮，就連呼吸都急促了幾分。他並不知道冥族，但怎麼會不知道破滅浩劫？即便他不是土生土長的九華世界中人，但從姑蘇拓的隻言片語中也能體會到那是怎樣一場滅世的浩劫。那是真正的生靈塗炭，萬物傾頹，連傳說中的四大神獸都近乎在那一場浩劫中被徹底滅族，很難想象那到底是怎樣的絕望景象。
現在李天地卻告訴他，那場破滅浩劫的起源，就是眼前那些冥族？
“仙人總是高高在上不問凡塵，若非冥族的出現，你以為他們會自降身份來到九華世界嗎？”李天地頗為得意地擺了擺手，說道，“然而仙人也不過是一些修為強大的修士而已，自詡不老不死，但最終也不還是全部隕落在九華世界？真是諷刺啊，仙人和冥族的交鋒，卻令無辜的九華世界遭此大劫。”
“南方領主到底想做什麼？”
冥族的出現讓古澈徹底慌了心神，照李天地所述，上一次冥族出現就引來了仙人忌憚，不惜釀造一場破滅浩劫來掩蓋一切，而如今，冥族再度出現在世人眼前，為首的竟然還是瓊華界的南方領主！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啊，不過你卻是沒有機會看到最後了。”
李天地搖了搖頭，神色冰冷。他之所以一直跟古澈交談，不過是趁機恢複元氣罷了，他仗著天生劍體天生貼近劍道，再加上涅元六重的修為，想要在古澈新力未生之際徹底抹除這個對手。
李天地手指勾動，從不遠處飛來一柄沾上些許血液的長劍，他不在乎長劍的品質如何，他需要的僅僅是一個能夠容納劍道的容器而已：“去死吧。”
劍道以絕對碾壓的姿態滾滾而來，半跪在地上的古澈就像一隻擋在車輪前的一隻小螳螂，根本無力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