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淺夏蜷縮在沙發上,雙目無神的望著鋪著厚厚毛毯的地板發呆,腦中一片空白。
“藍淺夏!你有本事就不要曾經拋棄過它,既然已經拋棄了,現在來什麼假懷念?”徐梓煜目光嗜血的看著他,字裏行間一片殺伐果斷的鐵血之氣。
森森的寒意,透骨的寒冷,凍得藍淺夏縮成一團還能感受到身上的寒氣。
藍淺夏頭中“嗡”的一聲作響,掙紮著就要從沙發上站起來。
那盆仙人掌,她找定了。
崴了的腳才接到地麵,鑽心的疼痛便襲擊了藍淺夏的整個感官。
藍淺夏咬著唇,倔強的不吭一聲,目光堅定的落在徐梓煜辦公室緊閉的那扇門上。
以前,她是覺得這扇門很好看,現在,這扇門除了給她壓抑和閉塞的感覺,再無其它。
藍淺夏慢慢的站起身,盡量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麼狼狽,一步一步,堅定緩慢的挪行在軟絨絨的地毯上。
門就在離她不遠十米的地方,隻要她堅持一下下,肯定可以到達。
藍淺夏咬著唇,眼睛睜得頗大,墨色的瞳孔,堅毅而果敢。
十米,九米,八米,七米,六米……
腳下的痛感越來越重,唇上被咬住的地方也出現了血腥的味道。
藍淺夏喘著氣,冷汗直冒的望著離自己還有三米的門,決定站著休息一下。這一休息,腳下的力度鬆懈了,藍淺夏一個不穩,直接摔在了地上。
之前崴過的腳踝,再一次崴了,藍淺夏卻連站也站不起來,隻能望著那扇門,紅著眼眶。
徐梓煜站在一旁,冷眼的看著她的動作,右手緊緊地捏成拳頭,手背上,一向白皙透亮的手,青筋直冒,看起來甚為恐怖。
他好看的丹鳳眼中,隱隱透露著亮光,像極了遠方攜帶光源而來的小彗星,帶著湮滅世界的色彩,急速的落在她的麵頰上,一動不動的。隻等著藍淺夏有下一步超出他預料的動作,即刻就將她原地毀滅。
藍淺夏試了幾次,再也站不起來了,隻能望著還隔幾米遠的辦公室門,無聲哭泣。
淚,是冰冷的,從眼眶落出,劃過白皙的麵頰,落在嘴中,苦澀的味道充滿藍淺夏整個口腔,帶著更苦的氣息,咽在心裏。
風,是悄無聲息的,靜止的從四麵八方拂過,掠過麵頰,風幹了淚水,留下兩條清淺的痕跡。
徐梓煜無聲的看著她,看著她的堅毅,看著她的無助,看著她的脆弱,看著她所有所有在離開他以後另行存在的表現。
三年後的藍淺夏,除了表麵變了,內在也變了。
所以他想盡可能的去了解她,但是從來都再也沒進過她的心。
徐梓煜站在她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藍淺夏:“我隻想知道你來了尚品,為什麼突然會想走。”
藍淺夏坐在地上,仰著頭看他。當看見徐梓煜眼中一片深沉的黑色時,藍淺夏覺得自己之前的決定是對的。
“沒什麼。有東西忘了。”藍淺夏沙啞著聲音道,說出了一個連自己都騙不過的理由。
徐梓煜直勾勾的望著她,深色略微有些失落,抿著唇,鬆開一直蜷縮的雙手,彎腰將藍淺夏從地上撈了起來。
他的動作很輕很溫柔,卻帶給人很重的沉淪感。
藍淺夏慣性的落入他的懷中,又掙紮著從他身上爬起。
“放開我!”藍淺夏手錘在他寬闊的背後,堅實的後背讓她的手捶得生疼。
“再動就從這裏將你扔下去。”徐梓煜冰冷的聲音從藍淺夏的額頭上傳來,不帶一絲情緒。
藍淺夏下意識的身子緊繃,僵硬在她懷裏。受傷的那隻腳,因為徐梓煜抱的方向,能在外邊自由活動,不至於讓她更加痛苦的僵硬著。
徐梓煜將她放在了沙發上,這一次比剛剛從地上撈起她的時候還要溫柔。幾乎是藍淺夏坐在沙發上,感覺軟軟的舒適時,她才發現自己已經坐在了沙發上。
那一瞬間,她目光有些迷離的落在徐梓煜的眉眼上,俊秀的五官,如天然雕飾的山水,又或者是名家出手的好字,起承轉合,是那麼的舒適自然。
他的身上,和他獨有的氣質一樣,都是淡然清冽的,仿佛一支傲立世間的翠竹。
放下藍淺夏,徐梓煜開始在辦公室裏找醫用箱,時間久遠,他已經記不得醫用箱到底放在了哪個位置。
徐梓煜幹脆一個電話打到了助理部。
助理部裏其實不止蘇櫻一個助理,隻是蘇櫻和徐梓煜是在大學認識的,又是藍淺夏離開Z國的原因,所以徐梓煜常常帶蘇櫻在身邊。
眼下,這個電話就不是蘇櫻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