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徐梓煜閉著眼也能感受到藍淺夏的目光,不曾說話的喉間露出點點沙啞,與平日裏清朗的聲線天壤之別。
慢悠悠的,徐梓煜睜開雙眼,強烈的光線讓他不適的皺起了眉,但他的目光卻落在了床上坐起的藍淺夏身上,一身簡單的水紅色連衣裙,鋪陳在潔白的床單上,本就相似的顏色,卻更增添了她的水潤。
她並攏著雙腿,依靠在床架上,裙擺籠罩著她的雙腿,隻留了一雙玉足,泛著瑩潤的白光,讓人想起了潔白的象牙。她雙手抱膝,將頭擱在兩腿的中央,側著臉望著他,一頭長黑的青絲因為睡眠而顯得微微淩亂,但擋不住她眸子裏水潤的光芒。
藍淺夏正看著他出神,一時不查,竟沒發覺徐梓煜已經醒過來,此時看見同樣眸光深邃,暗含水光的徐梓煜雙眸,藍淺夏怔了怔,問道:“你剛剛在這上麵睡著了?”
徐梓煜動了動有些麻木的手肘,又活動了下脖頸,緩解了半天的酸麻,才道:“休息室裏,隻有這麼一張床,你不讓我上床睡,那我隻能在椅子上睡了,原本隻是想等你睡著,我就出去的,沒想到一睡竟然睡著了。”
藍淺夏想,這幾天估計徐梓煜也沒睡好吧!
遂起身,將床讓給了徐梓煜:“你在床上睡吧!我出去把采訪你的稿件整理清楚,明天我就要交稿了,到時候可不能是一團亂麻。”
徐梓煜也站起了身,瞟了眼被藍淺夏睡過的床單,又自然的將目光挪到了她身上:“不了,現在都兩點多了,我也要開始工作了,季寒翼那邊的事情已經快要完結了,很多事情我都必須快速處理。”
“好!”藍淺夏也不阻攔,將睡了有褶皺的床單鋪平,又望了眼放在床頭的枕頭,想起了徐梓煜的潔癖:“你需要叫助理換床單嗎?或者你要是有床單的話,我幫你換了也是可以的。”
徐梓煜漫不經心的掃了眼平整的床單:“走吧!反正也鋪平了,我也不常睡在這兒,換了也是白換。”
藍淺夏一聽,也跟著徐梓煜出了休息室,房子內的飾物都是徐梓煜的,他說換就換,不換就算了。
徐梓煜坐在辦公桌前,又拿出之前未處理完的文件,見藍淺夏窩在沙發上的樣子,蹙眉道:“過來!”
藍淺夏抬眼看他,不解的問道:“去那幹嘛?”
徐梓煜道:“工作!你那樣窩在沙發上不好敲鍵盤,等會兒工作效率慢不說,肯定腰酸背痛的。你要是想等會兒腰酸背痛,你就盡管窩在那吧!”
藍淺夏想了想也是,之前在野外采訪的時候,她就經常這樣子窩在帳篷裏寫稿件,每次寫稿件都要花上比平時多兩倍的功夫,做完後便是腰酸背痛了。如今雖然是沙發,比不得當初硬邦邦的椅背,但好歹也是不正確的坐姿,確實還是會引起腰酸背痛。
權衡再三,藍淺夏還是挪了窩,將筆記本輕輕闔上,輕手輕腳的來到了徐梓煜的對麵。
徐梓煜這時正在和季寒翼視頻,說著非洲那邊的事宜,兩人正說得起勁,突兀的,藍淺夏便出現在徐梓煜這邊的攝像頭中,那邊季寒翼就哇哇叫了,幹脆連工作也不顧了,直接和藍淺夏打起了招呼。
“小夏夏,沒想到你在徐梓煜辦公室啊!”季寒翼笑眯眯的,顯然是見到藍淺夏很高興。
聽說非洲那邊,溫度很高又缺水,去的人最起碼也不應該像季寒翼這般白白嫩嫩啊,藍淺夏當下也好奇的問:“聽說你去非洲了?非洲的水土可不養人啊!你這麼白嫩,你家總裁知道嗎?”
如果是前麵的一句話,季寒翼還會跳腳的說自己有多辛苦,多賣力的工作,但是這後半句一聽完,季寒翼“噗嗤”便笑了,桃花眼流連在徐梓煜已經黑沉下來的臉上,開心的笑道:“我家總裁肯定知道啊,你看現在他成了非洲人。”
藍淺夏一愣,目光落在徐梓煜黑沉的麵上,悶著聲低低笑了。徐梓煜平時皮膚極好,說上是膚如凝脂,白璧無瑕,玲瓏剔透也不為過,但眼下聽著她和季寒翼的話,直接臉黑了,真的有做包公的潛質,當然前提是在徐梓煜的眉心中間,畫上一朵月牙。
藍淺夏憋不住了,幹脆大笑,同季寒翼一起揶揄徐梓煜:“你不說,我還不覺得,你一說,我還真覺得是,你說徐梓煜這樣子,還真像富貴的非洲人。不過我到覺得多像包公一點。”
藍淺夏朝徐梓煜擠眉弄眼,眉眼含笑道:“你看,我多喜歡你,即便是這樣子,我還沒忘了將你說成是包公。非洲人能有多大的能耐?還不如咱們宋朝的包青天,鐵麵無私,斷案如神。”
這一個是他的好哥兒,公司的一把手,一個是他心心念念,念了三年的女人,這兩個人竟然合起火來笑話他一個。何況這個好哥兒一直對這個女人很有感覺,他可不想哪天被兄弟挖了牆角,這個女人不知道,他也不知道。
一想到這兒,徐梓煜眉眼頓時埋得更低了,望著笑得一臉開心的藍淺夏和季寒翼,陰測測的道:“我叫你過來,你就是跟季寒翼聊天的是吧?”又將頭轉向開著的視屏,語氣更幽冷了幾分:“你發視頻回來就是跟藍淺夏一起看我笑話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