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廟的門緊緊閉著，這一次沒有自動開啟。
咚咚咚。
孟長生輕輕敲響了廟門，片刻後，聲音自廟裏傳來。
“我師父出去了，施主改日再來吧。”
這是一道稚嫩的童聲，可愛中帶著天真。
孟長生卻感覺到一種莫名的熟悉，他輕輕推開了廟門，寺廟裏很小，一個小院子，三間小佛殿。
一個唇紅齒白，七、八歲模樣的小和尚正站在小院子中央。
他生氣的瞪著孟長生，帶些責備道：“都說了師父不在，你也是我佛門中人，怎麼這麼沒有禮貌！”
孟長生隻是怔怔的望著小和尚，被佛力改造的心境一寸寸碎裂，貪、癡、嗔、情、欲、念一樣樣回歸，光亮的頭皮一陣發癢，頭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變長，三萬三千煩惱絲重新長出。
“你，你……”
小和尚嚇得麵無人色，飛快的跑去正中的小佛殿，“呯”的一聲關上了殿門，將門栓放下，這才覺得安心了一些，帶著些哭腔問道：“你是人是鬼？”
孟長生慢慢走近，感歎道：“東來，是我啊……我是孟長生！”
東來小和尚抽噎了一下：“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還有，我不認識你……”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悄悄的踮起腳尖，透過殿門的空隙打量著孟長生，再一次確認了沒有見過這副麵孔。
“你快走吧！我告訴你，我師父很厲害的！等他回來你就慘了！”
孟長生微笑道：“你師父是慧苦法師？我與他可是相熟得很！”
咯吱。
佛殿的門打開了。
“師叔你是怎麼變出那些頭發來的？”
東來的眼眶裏還帶著淚花，他方才著實被嚇壞了，現在倒是對孟長生放心了。
因為孟長生說與師父相熟，那自然就是他的師叔，是不會害他的。
出家人不打誑語，這是師父說的。
孟長生雖然長出了頭發，東來還是把他當做了出家人。
“那隻是一點小小的戲法罷了。東來，你告訴我，我接下來該去哪裏？”
孟長生的神情莫測，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麼。
東來撓了撓頭，不解道：“師叔想去哪裏就去哪裏，小僧怎麼會知道。”
“想去哪裏就去哪裏？”
孟長生重複著這句話，轉身朝著門外走去，也不管東來在身後呼喊，出了廟門。
門外是綠樹成蔭，門外是連綿高山，來時的路已經不見了。
沒有什麼山路，山下也不是未來佛宗。
這裏是地球，龍虎山。
孟長生眺望著對麵山頂的一座座建築，依稀能夠聽到裏麵道士們的聲音。
他迎著山風飛身而去，長發飛舞，衣袖翩翩。
仙人在世。
小跑而出的東來目瞪口呆，腦海中一片空白。
龍虎山道觀正在進行早課，第三十代天師張玄坐在天師椅上，監督道院眾弟子。
忽然，一陣山風吹了進來，道院中多了一名仙人。
“你來了。”
張玄盯著懸浮在空中的孟長生，麵色平靜而自然，輕輕擺手，指向了身旁的長椅。
“過來坐。”
孟長生落地，數百名道觀弟子似乎看不見他一般，任由他從身旁走過，連眼瞼都不曾抬起一下。
“師父。”
孟長生恭敬行禮，坐在了張玄身旁。
“你還不是我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