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浩澤雙手握著方向盤,骨節分明,沉吟片刻打破沉默,“我下個月要去外地集訓,小梅去我們家住。”
“不用了,我回我爸那兒住。”初舞目光看著窗外。
小梅坐在後座,尷尬的捏著抱枕,卻又無能為力。
“初舞,聽話。”席浩澤蹙眉軟聲說道,“有什麼話回去再說。”
“二哥,小舞姐,我有些口渴,下去買瓶水。”小梅很有眼色的說道。
車門利落的關上。
兩人之間又是一陣沉默,席浩澤吸了一口氣,點了一支煙,煙霧嫋嫋升起。其實他很少抽煙,可是最近最淡淡戀上了。
初舞被煙味嗆了,咳了幾聲。
他回神快速地滅了煙頭。
“我和蘇伊是一起長大的,自然而然的熟悉。蘇伊高中就去英國了,後來蘇叔叔出事,蘇家一夜傾倒。我爸爸一生耿直,自是接受不了蘇父的行為,他堅決的反對我們,蘇伊自是受不了,加上家庭的破散,那段時間她的壓力很大。”席浩澤苦澀的抿抿的嘴角,那段過往如今再看早已如開水般平淡。“後來,她去酒吧買醉。等我找到她的時候……”
“初舞,在她回來之前,我該和你說清楚。”
初舞眼角泛著光澤,“你和她被迫分手,你仍然忘不了,所以我有幸入了你的眼。”
席浩澤額角的青筋猛地脹起來。
“你真是個感情騙子。”初舞抬手抹去眼淚,慢慢的轉身,眼角通紅直直地看著他。
席浩澤伸手,還未過去,初舞驀地就是一縮。那微小的動作,令他心頭驀地一痛,他怔怔得收回手,如今他終於嚐到了心動。
“我既然和你結婚,必然是一心一意的。”席浩澤一頓一句的說道。
“一心一意。”初舞咯咯一笑,“那個周末,陪著蘇伊也是你的工作嗎?你從一開始就褻瀆了婚姻的真誠。”頓了頓,她的聲音小了下來,“更何況媽媽也不會再想見我的。”
席浩澤眉頭一鎖,“上一輩的事與你無關。”
“怎麼會無關呢,我身上可留著南舒玫一半的血。”她的眼睛蒙上一層暗光。“比起蘇伊,她更不想見到我了。如果一開始知道我是南舒玫的女兒,我想我們也不會結婚。”那天之後,陳路霞再也沒有去醫院看過她,足以看見。初舞釋然的同時,還是傷心了。
“沒有發生的事,不要亂想。”
初舞沒說話,眼睛飄到站在遠處大樹下的小梅,這時候雨點已經密密的打下來。
“回去吧。”咬咬牙強調,“我家。”
席浩澤氣結,狠狠地鳴笛。
小梅聽見聲音,立馬嗖嗖的跑過來,上了車,笑說道,“二哥,我給你們也帶了水,說了這麼多話,口渴了吧?”
說完,瞥見席浩澤黑壓壓的臉,再看看頭頂那片黑雲,小梅立馬縮到他的後方。
席浩澤還是心軟,把初舞送回了韓家。
車子依舊停在巷口,推開車門,雨水密密麻麻的打在褲腿上。
席浩澤下車,撐開傘,走到另一邊,“我送你進去。”初舞沒有話,也沒有看他。她怕在看一眼,她的心就會動搖。
席浩澤微微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盒子,一路無話,路很短,總是要分別。
到了韓家門口,初舞定下腳步,“我到了,你回去吧。”
席浩澤側首望了眼席家的院門,如見他這個女婿連進去坐坐的機會都被剝奪了,“初舞,你打算就這麼退縮。”
隔著雨簾,初舞看了眼他的麵孔,“我累了,再見。”
“初舞——”席浩澤長臂一伸,有力的拉住她的胳膊,動作來的又快又急,初舞身子一偏,手裏的盒子倏地就拋到前方。
她急急地伸著手去接,指尖隻是碰到盒子一角,依舊沒有拿到。
盒子“啪”的一聲落到地上,裏麵的東西瞬間就蹦了出來。
雨水嘩嘩的下著,水晶球順著水流慢慢的滾落到席浩澤的腳邊。
她一驚,席浩澤瞧著她的臉色,垂下臉,集中在那個點,眼睛微微一眯,眼球瞬間緊縮。初舞快速地蹲下來,隻是那雙熟悉的手先她一步。
冰涼的觸感,讓他一頓。初舞伸手過去,席浩澤一躲,灼灼的看著她,慢慢舉起來,語氣似疑問又肯定,“是你?!”
“不是!”初舞決絕的回道。
席浩澤嘴角一彎,“不是什麼?初舞,不要這麼快否決。”他握著水晶球,嘴角揚起一抹說不清的笑容,眼裏瞬間燃起一絲光彩。
“還我。”
席浩澤手一縮,“難道你不該解釋一下?”
雨水順著傘沿滴滴的落下來,初舞眼前蒙著一層淡淡的霧氣,她微微聳肩,“不知道什麼時候撿到的。”
席浩澤灼灼的看著她,帶著探究,眼前裏微微閃爍,初舞眼裏的逃避一絲不落的落盡他的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