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要走了,去西北集訓。”席浩澤的目光有些沉,猶豫的說道,“這一走,估計好幾個月見不到你們了,不知道回來後小家夥還記不記得我了。”
他悻悻一笑,有些發苦。
“我會給他們看你的照片的。”初舞輕聲回道。
“那你呢?”他有些急切的問道。
初舞怔怔地幾秒,站起身來,“很晚了,早點休息吧。”她趿著拖鞋,席浩澤聽著她的腳步聲在這寂靜的房間裏回蕩著,心裏一點一點的沉下去。
4個月後。
初舞正在給兩孩子喂香蕉泥,你一口我一口,小家夥依依呀呀的亂說著。席浩月坐在沙發上,一反往日,臉色鬱鬱的一動不動。
“和周榆吵架了?”初舞擦擦席洛嘴角的口水,抬眼問了一句。
“哎——”浩月輕輕的歎了口氣,“初舞,二哥他……”
初舞手上的動作一頓,席涵那邊就揮著手催促著。她手一顫,繼續喂。
“二哥,現在在醫院。”初舞轉過身,瞧著浩月眼圈通紅,心裏突然轟隆一聲,“他怎麼了?”
“其實他前幾日就回來了,不過一直都住在醫院裏。爺爺怕你擔心,不讓我們告訴你。”浩月的聲音微微哽咽,“說是胃癌晚期了。”
席涵勿的一聲嚎哭起來,初舞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煞白的,眼前一陣空白。
暖光柔柔地灑滿室內,席浩澤靜靜攤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的一些血色也沒有。初舞輕輕的走進病房裏,坐在他的身邊,心裏有些淒涼。
他削瘦了很多,手背上大概是這幾日一直在吊鹽水的原因,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針孔。
初舞的眼淚驀地就一滴一滴的落下來,小心翼翼的握著他的手。
席浩澤指尖一動,慢慢睜開眼,對上她的眼,眼裏的驚喜毫不掩飾,“初舞,你來了。”
初舞因為哭泣,身子一顫一顫的,眼角淚光閃爍,咬著唇,她艱難的說道,“怎麼會這樣?”忽然間她心中的一切轟然倒塌了,還沒有開始一切就這麼輕易的結束了。
席浩澤掙紮的坐起來,用袖口擦著她的淚水,“沒事。”
“席浩澤,你是個混蛋,不折不扣的大混蛋,你怎麼這樣就丟下我們呢?”初舞哭的哽咽。
席浩澤緊緊地握著她的手,“我怎麼會丟下你們呢?”
席家人站在門口,浩月抿嘴笑著,但願兩人早日修好。席老爺子覺得挺丟份的,可也沒辦法,他也見不到小舞那孩子就這麼過下去。
“回去吧。”就看他們自己了。
“我的身體很好,隻是脫水而已。”席浩澤細細解釋著。
初舞搖著頭,眼裏的淚水不斷的湧出,這時候了,他還騙她,“胃癌晚期,身體還能怎麼好?”
席浩澤猛地身子一僵,黑眸緊緊地鎖著她,眸光深邃,帶著明了的傷痛,嘴角驀地一扯,“是不是因為我要死了,你才肯原諒我了?”他拉過她,初舞靜靜地靠在他的懷裏,“初舞,我從來沒有對你說過,我愛你。”
初舞下巴抵在他的肩上,聲音沙啞,“可現在又有什麼意義呢!太遲了。”
病房裏靜悄悄的。
他的手擁著她,輕柔的順著她的背脊,聲音有些不能自已,“我沒有得胃癌,真的。”
初舞僵在他的懷裏,一動不動,錯愕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沉寂了幾秒,一把推開他,“你又騙我。”
席浩澤的身子向後一仰,撞到床頭,悶哼一聲,眉頭緊蹙,手卻死死的拉住她,嘴角扯著笑,“初舞,我們重新開始吧。”
初舞紅腫著雙眼,怔怔的看著那隻握著自己的手,抬頭定定地看著他的雙眸,這個男人在她七歲時就走進她的心,她莞爾,手指慢慢的回握住。
暖暖的晨光柔柔地打在那交握的雙手,投下一片美好的光影。執子之手,與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