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生?”竺縉鋒口中念著這個毒藥的名兒,眼睛帶著更深的意味,定定地看著她,“也不知道在你身上下毒的人是同一個,還是不同的。”忽然,他就扯了這麼一句與毒藥無關的話出來。
蘇璃沫直接一臉懵逼地看著,完全的呆鵝狀。
鳳淩羽到底是鄔魏國土生土長的人,又加上有一定的生活閱曆,幾乎是瞬時就明白了竺縉鋒這話的意思,被絡腮胡覆蓋的俊臉隨之一凜,眸色甚寒,“說具體點兒。”
竺縉鋒勾勾唇,像個現代的法醫似的,看了眼蘇璃沫,細細分析起來,“至於第三種毒——十日生,並不是別人在她身上下的,而是蝕心散中的萎蔓草和虛子靈中的紫萸在血液中相遇,混合而成的毒素。”
蘇璃沫眼底裏的疑惑,在他的這番解說下,雖減少了一些,但還沒達到清明的程度,她依然懵懵懂懂地看著竺縉鋒,靜待他更為透徹的解說。
而鳳淩羽始終保持著一個姿勢,甚至是保持著同一個表情,直直地看著竺縉鋒。
“所謂十日生,十日生,顧名思義,便是隻有十日的生命,如果前兩種毒是同一個人給你下的,那麼說明,他/她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因為你體內的蝕心散最多不過一年半,便會要了你的命,可人家等不及了,這才給你下了虛子靈;”竺縉鋒很認真地繼續分析,“如果蝕心散和虛子靈分別是不同的人在你身上下的毒,那麼隻能說明,你太倒黴了,稀裏糊塗就成了個倒黴蛋。”
“難道沒有可能是同一個人給我下了蝕心散和虛子靈,而他/她並不知道,這兩種毒混在一起,會產生第三種毒?”蘇璃沫慢慢從懵逼狀態中清醒過來,思維清晰地問道。
她出聲的時候,鳳淩羽就微微掀高眼瞼,悄然無息地將眸光輕輕落在她的臉上,將她的所有表情納入眼底,墨瞳因她的表現而稍稍動了動……
竺縉鋒衝蘇璃沫斜瞟了個眼尾餘光過去,“就算下毒的人不懂,製毒的人也該懂。”
他這話的意思是,這兩種毒藥都是極難弄到的,如果是同一個出手的話,那麼也極有可能是在同一個人那裏買到的,製毒的人,一般都會將毒藥屬性清楚詳細地告訴買主的,就像醫生,會將跟病人交待藥物的屬性,並囑咐病人服藥期間,但凡跟藥物相克的東西都不能吃,是一個道理。
蘇璃沫自個兒悟了一會兒,默默地點了點頭,突然她又想起另一個問題來,“可是,你剛剛不是說我體內的蝕心散至少是半年前就下的?而虛子靈是一個月前才下前的,蝕心散和虛子靈混在一起,又產生了十日生,十日生隻有十日的生命,可現在都過去一個多月了,我怎麼還活著?”
按正常的邏輯去想,還真是想不通呢。
竺縉鋒單獨行醫的年頭雖然不是很長,但入行的時間卻不短,見過各種男女老少在麵對死亡時的不同態度,可以說,隻有上了一定年紀,有一定能力和閱曆,能看破紅塵世事的老人,在麵對死亡時,才會如此淡然冷靜,其他的無一不是驚恐懼怕,哀哭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