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就是這樣,當你潛意識中將側重點稍稍傾斜之後,便會發現,無論思維方式和思維角度怎麼調整,千繞萬繞之後,最終還是繞到了自己的疑慮點上。

所以,幾番思索下來,蘇璃沫頭疼了……

她覺得自己的猜測十之八……九應該是對的……

“稷王回來了”這個猜測,就像一株陽光雨水充足的地錦,瘋狂地在她的心裏肆意滋長著,擾得她無法靜心睡覺。

與其說是這個猜測讓她無法安靜下來,倒不如說是稷王回來後對她有什麼影響這個想法在不停地滋擾著她,讓她一刻不得安寧。

她想找人問問,可除去蘇增,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找誰,但蘇增這兩天忙得見首不見尾的,她上哪兒找去?

蘇璃沫一惱,又從床上爬起來,走到桌子旁的椅子上坐下,就在她的屁股剛剛在椅麵上落下時,一陣低沉而又焦急的敲門聲隨之響起,嚇得還未坐穩的她差點兒直接撲到地上去。

“誰?”抬頭望天,此時都快接近午夜了,誰會半夜三更來敲她的門?

“沫兒,是爹,開門。”門外,蘇增好像是一路跑過來的,聲音裏帶著微喘,急急地應道。

蘇璃沫吃驚不小,蘇增向來極少在這麼晚來茉莉園,更何況,他這兩天不是忙得很麼?怎麼有空過來了?且還是這麼晚……

來不及多想,匆匆套個件衣服,便跑過去把門打開了,“爹,這麼晚,是出什麼事兒嗎?”

屋裏的光線很暗,顯得蘇增的眼神更加暗沉複雜,他反手關上房門,越過蘇璃沫往裏走,“沫兒,東宮生辰宴那晚,你跟太子殿下到底什麼情況?”

……

他這是有著急想把自己塞到鳳淩飛的東宮去?

消失兩三天,半夜三更的一出現,就跑來問她這個問題……

蘇璃沫一聽他問是這個問題,懸在心口處的心便稍稍入肚子放回去一些,轉身去燭台上的蠟燭都點燃,“爹,我跟太子就算以前有書信往來,但這麼多年來畢竟未曾見過麵,你覺得我們就見了一麵,還能怎麼樣?”

“太子今天問我的意思,他想請皇上賜婚,將你賜予他,你怎麼看?”燭火一盞盞亮起,屋裏的光線也跟著一點點亮起來,蘇增的表情就看得越發清楚了。

蘇璃沫發現,蘇增在緊張,他的年紀算不上耄耋垂老,但也是經曆過不少大事小事的人,賜婚的事情也不是沒見過,怎會在這件事上顯得如此緊張?

“爹,這個賜婚是不是到遇問題了?”蘭花指拿著粗針,挑了挑被蠟油淹沒的燭芯,她淡淡地問道。

蘇增吃驚不小,盡管心裏一直知道,現在的沫兒已經不再是以前的沫兒,但聽到蘇璃沫如此直接地指出問題,他潛意識裏還是有些反應不過來,驚訝不已,“隻要你想嫁進東宮,爹會想辦法幫你的。”

“那如果我不想呢?”

“不行!輪不到你想不想,你都隻能嫁進東宮!沫兒,聽話!”蘇增突然變得激動起來,聲色俱厲,約是猛然發現自己的過激情緒吧,末了,他又緩和下來,一副慈父般的樣子溫和地看著她,“沫兒,聽爹的話,太子殿下他很愛你,他會待你好的,嫁給他,你也會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