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南國(1 / 2)

南方的雨似乎沒有停歇過,一直淅淅瀝瀝地下著,墨綠色的天空中飄蕩著的是特有的南方的蕭聲,悠揚地飄過湖畔,飄過柳岸,落在那一片看似寧和的城池之上,

城門口的標識似乎是新刻上再用朱砂抹過的,可是那泛濫著青苔的灰色城牆卻訴說著自己歲月中的滄桑,一支支軍隊此時緩緩地走進城內,嚴謹而肅穆,他們的臉上似乎沒有表情,黑色的衣甲上描畫著一隻白色的猛獸頭像,那是姬周天子在南方的封臣阮家特有的標識。

此時一隊隊阮家的兵士們押解著一批披頭散發身著破爛素衣的人,雖然他們之中有些許女流,可是那些士兵絲毫沒有動她們的念頭,因為這些人都有不一般的身份。阮家的二主,如今的代為掌權的家主親自要的那些人。

帶到城中之後,那些被抓的人又被挑出了幾個人,由一批白羽將士帶領著前往城主府。

天依舊是墨綠色的,那幾個人中一個略顯得矮小的人突然開始輕聲地說話,當然帶著一種異族的語調,隨後在她旁邊的一個人開始悄悄地應答。

“肅靜!”白羽將士們聽到聲音,雖然聽不懂,但是立即向發源處喝道。

隻見一下子所有人都安靜了,一開始說話的那個人輕輕地碰了碰身體的某個部位,似乎是想確保某樣東西是否攜帶了。

天還是墨青色的,南方的水不管從天上下下來還是在地上流淌的都是十分地柔和的,細絲般微弱地在天空中閃動著,像是細小的柳絮般飄飛在眾人的頭頂或者是肩上。

遠遠的偌大的城主府,一聲聲柔和的樂音輕輕地在空氣飄揚著,五音的融合十分的恰當,商音時而轉化為徽音,弦聲的震動和斷紋的共鳴似乎是恰到好處。

煙輕輕著,散發著悠然的香氣,仿佛是南方特有的茉莉和玉梨的花香。 庭院內滿是玉蘭,花瓣灑落在地上就和雨滴一樣。可是地上隻是微微有些濕潤罷了。人是許久時候才被帶過來的,來的時候她已經隻剩一個人了,而且還是被一些丫鬟和老媽子帶去罵罵咧咧地衝洗了一番,再次著上了件素衣,三千青絲統統被紮在了腦後,露出了梨花般顏色的麵容,隻可是自己隨身攜帶的東西卻被別人搜索走了,因此她還差點傷了人。

琴聲已然停止了,“來了?”一位素衣的冠者著了是白色有著獸紋潔淨的錦靴,微笑站起身。

女子看了看他,或者是覺得自己護身的武器頓時消失了,一時間都低頭不語。

“你父親如何呐?”素衣者此時看了看她,又平靜地坐下,開始擺弄他桌前的琴,他身邊的小童子立馬再次打開金色卻裝飾著白玉的香爐,躡手躡腳的點起一段古舊的龍涎香。微微地香氣隨著火光的熄滅和淡煙的飛揚緩緩地被釋放,素冠者此時微微閉起雙眼,修長的指尖和七弦琴的琴聲一起柔舞,無一不帶著江南的溫婉。

女子雖然抗拒著,但是最後也漸漸地沉浸在所謂的琴音之中,不知不覺閉上了眼睛,加上先前的跋涉,她似乎有些困頓,天地隨著樂府旋轉起來。緩緩地,有人在她身後接住了她。

她刹那間驚醒,連忙睜開眼,卻發現竟然是麵前的那位素衣者。

她想要掙紮著卻反而被對方用一隻手緊緊地困住,就仿佛一隻蜂在蛛網上越陷越深。

“放開!”她開始用對方能聽懂的語言叫喊著。

隻是剛出聲,素衣者便鬆開了手,並立即讓侍女們賜座。這讓年輕的女孩卻有些受寵若驚,可是她依舊十分警覺。

“你到底想幹什麼?”年輕的女子此時改變了麵容,稚嫩的臉上現出超越了年齡的成熟。

“你是南越長歌伯的女兒吧。”素衣者依舊坐下,開始自己顧自己地彈琴。

“不是。”女子立即反駁道,“你到底把我們都抓來是想幹什麼?”

“你既然不是長歌伯的女兒,那也就不需要知道那麼多了。”素衣者開始彈自己最為熟練的《秋風歎》,一縷微風隨著琴聲飄過。

“阮城主不在,你也敢隨便動越族的人?”女子黛眉頓時湊緊,冷冷地說道。

“我就是阮城主。”琴聲不斷。一歎秋風掃,花葉飄。

“你隻是阮少弟,豈敢冒充城主。”女子雖然年少,可是好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