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多有失禮,還請先生不要見怪。”此時阮少弟已經命人撤去桌案,備上了好茶招待那個中年人。“還冒昧請問先生何方高士?”
“也不多瞞陛下。”中年人捋著長須說,“小人姓張名遷,字冥飛,乃是中原王都人士,早年隨師父鬼穀於荊楚之北,昆侖群山之上修行。之後下山遊說,如今來到貴地。”
“從遠遠的西南來到此地,先生不辭辛苦,為何熊家沒有留你。”阮少弟冷冷地問道。
“小人學識淺薄之人,怎能得王侯賞識,如今能見陛下一麵,已是知足。”張遷十分恭謙地說道。
“那先生剛才所說‘南平’二字作何解?”阮少弟抬起頭說道。
“陛下所求也。”
“孤所求?”
“陛下近日如此征調兵馬招辦師旅,豈非為了東南吳地之太平?”
“嗬嗬,先生。”阮少弟輕蔑地笑著,並泯了一口茶
“如果不是,難道陛下想染指西南抑或是東北?”
“嗬嗬,先生多疑了。”
“那陛下是想出師中原了?”
阮少弟頓時愣住,看了看張遷,隨後釋然地說道:“先前果真被先生言重了,孤豈不是為了保東南一方太平。”
“既然陛下那樣說,那便要任用小人了。”
“為何?”
“如今唐家兼並三星衛,統領齊地,號稱雄師五十萬,更有鐵甲勁騎在手,嬴家正一統西北諸戎,鐵騎不下三十萬,更有白狼騎軍相助。西南熊家勇力強弓,稱霸荊楚,屢屢越過白江雄視我江東,陛下為之奈何?”
“先生切勿嚇我,唐、嬴兩家雖有騎兵,能在中原馳騁,但於我吳越窪地卻無可奈何,且其無巨舟長帆,又如何能夠度過無恒之江,縱使豈有百萬雄兵能為之奈何?再說熊家雖然蠻霸,可是倘若想度過白江與我軍一戰,鹿死誰手還尚未可知!”
“陛下真是卓識,不過,小人還想問一句,倘若三家齊攻呢?”
“三家齊攻?”
“不錯,現在犬戎已破,秦、齊兩家勢必聯軍,而待其令太子即位之後,必定要討伐沒有出兵勤王的諸侯,而這時候熊家和阮家必然會首當其衝。”
“那必然也是熊家和孤府上一同聯手對抗北方。”
“陛下難道真的如此認為,荊楚之地和吳越之地相隔白江,此乃天之國界也,況且兩家矛盾重重,倘若楚、吳兩家聯手,不僅將官不能同心,就是兵士排列上,也占不到優勢,可是如果此時熊家自行前往鎬京請罪,而聯合秦、齊一同攻伐陛下,那陛下之宏願恐怕就不可得了。”
“那誠如先生所說,計將安出?”阮少弟此時才顯現出一絲迫切的神情。
“先北上於王都請罪,再暗合西南熊家,這樣陛下既可以躲過兩大諸侯借天子之名進攻吳越,也可以避免熊家先陛下一步與北方結盟。”
“話雖如此,可是如何請罪?如何聯楚?”
“陛下毋庸擔心,隻需臣奔勞一趟,來回中原與西南之間,以三寸之舌說服聯盟,無需千軍萬馬,不折一兵一卒,便可為君保住吳地家業。隻是君真的隻是意在東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