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早晨,臨越港上腥臭的海風胡亂地吹向了臨越城,大批大批的海鮮被那些魚肆的夥計們用車拉著,偶爾兩木車相撞,魚蝦蟹蟲在地上塗抹了一地,兩家的夥計便互相扭打起來,打贏的一方啐了一口從地上扒拉其大半還沒有爬走的便離開了,打輸的隨後摸了摸嘴臉也啐一口在地上隨後巴拉其剩餘的也走了,當然跑掉的或者是壓死在路上的便就此留在了這些青石磚相砌而成的泛著腥氣的地上了,縱使許多被小孩撿取了,也依舊還留著那股氣味,成年累月,縱使這個地方天天下雨且用香薰,這裏依舊有那種味道,有人曾說,那是一種印在腦袋裏麵的氣息,那是消除不掉的,當然沒人會理會這種人,因為根本沒有人會理會在這裏的這種氣味。
秋無痕每次清晨去河岸的漁家店中喝一碗蟹黃粥,吃幾隻螃蟹便開始回城,而回城這一段路上帶著幾個兵士便算是巡街了,如此說來其履行職責也是頗為勤奮的,其每天都是如此,有時在一邊的魚攤上受了一大串海鮮,在另一個魚店裏又和賣魚家的女兒調侃起來,有時見到幾個在一旁打架的下流人就派兵抓著走了,當然真正的地方霸主都是認識他且敬畏他的,向來不鬧事,就算是有也不在他眼皮底下鬧事,他對他們也就不再追究。當然他最喜歡去的還是酒樓,常常會和一群友人喝上一整壇,隨後就看看歌舞,一整天便是如此。
而今早上,他正喝完了蟹黃粥準備要巡街去了,突然一個兵士冒冒失失地跑過來說了一番話便令他站了起來,帶著兵士徑直地往著城門去了。一路上就是有姑娘見了他故意在他身上扭捏一番,他也不多搭理,隻是任由那姑娘冷哼了一聲依舊走著,直到城門。
一路上秋桐已然沒有休息地趕了一夜,夫子他們也沒有休息好,兩人都差不多知道臨港城的情形,在城門外也就躊躇不已。
此時城門轟然開了,一股濃烈的魚腥味讓夫子不禁皺了皺眉頭。
“呀!我的鐵騎大將軍來了,我,不,末將有失遠迎,還請將軍恕罪!”秋無痕笑著帶著幾個兵士來到秋桐麵前,戲謔地行了一個禮,隨後看著那個正由弟子攙扶著的從車馬上下來的夫子,問道:“這位大人是?”
秋桐見秋無痕衣裝淩亂,頭發散亂,心中頗是內疚,於是以及下了馬,第一次取下了整齊的頭盔扶住秋無痕的手說出了兩個字:“兄長。”
此時眾人看著這兩個人才發現兩個人其實是驚人想象。
秋無痕看了看他,頓時目光變得通明起來,用滿是氣味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是來自阮家的使節來此吳地的夫子。本來要拜訪唐府,可是。”說道這裏說秋桐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兄長可否知道紫虯城的事?”
“我知道。”秋無痕此時十分鎮定地說著,這令眾人都十分驚訝。
“且請夫子進城說話。”秋無痕隨後用手擺了擺,下麵的士兵紛紛恭敬地請了夫子和秋桐進去,隨後那一批整裝帶甲的騎兵十分齊整地成了兩列英姿煞爽地跟著秋桐緩緩地進了城中,周圍的民眾都十分驚訝地看著他們,仿佛是對方是一批從天外來的神兵。
“唐家人都被困在裏麵了。”秋桐此時卸了盔甲神色十分無奈地對著他的兄長說道。
這時候夫子仍然皺著眉頭坐在那裏,無奈地低頭。
“不,據我所知,其實有一人似乎幸免了。”秋無痕此時搖著頭但是臉上卻沒有什麼喜悅的表情。
“是何人?”秋桐連忙抬起頭問道,就連夫子也連忙抬起頭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