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秋風(2 / 2)

“諸位將軍大人,小人甚至罪孽深重,甘願接受天子處置。”此時傷痕累累的虎殤在手下的攙扶之下緩緩地走來,頓時跪倒在地上,其餘三人心中一怔。

張遷見此,連忙扶起虎殤,十分溫和地說道:“微將軍之力,洛陽亦不得保。子虯將軍且先去療傷,敝人自會向朝廷稟報此事。”

此時武威和青河也與虎殤行禮,於是虎殤在兵士們的攙扶之下向府上走去。

見到虎殤離開之後,武威連忙對著張遷一拜說道:“司徒大人,如今宋地微子舉大商旗號發軍起義,雖然襲擊了洛陽和玉城,但如今奉了攝政侯之命,鎬京已然派出兵馬,如今馮老將軍統帥三軍,已然在玉城周圍設防,預計此時玉城也已解圍。”

“何不派軍直取殷墟,今日不取必有後患。”張遷此時憤然說道。

“大人有所不知,雖然馮老將軍在我主南征之時整頓兵馬,如今如今已頗有建樹,可是商軍兵馬為數眾多,而且吳軍久戰而回,多疲,我主為保萬無一失,意在救下玉城和洛陽,因此此番之時佯攻殷墟而已。”此時青河對著張遷一拜解釋道。

“倘若點起烽火勤王,那必然可以調集天下將士,將叛軍一句殲滅。”武威補充道。

“說到烽火,是何人諫言點起烽火?!”張遷看著遠遠的天空之中設置在位於洛陽北麵的烽火台滾滾燃起的狼煙,皺眉怒道。

“司徒大人為何如此問?”武威疑惑地看了看青河,向著張遷問道。

“今世烽火台點起數次,天下良將淨喪,王室威嚴盡失,如今正處亂世之中,天下初定,此舉乃是動亂之始。”張遷再次看了看天空中的狼煙,常常地歎了一口氣,隨後急切地對著武威和青河說道:“將軍們且帶兵駐守洛陽,我且回京一趟。”

“吾等謹遵大人之令。”武威和青河紛紛低頭抱拳。

鎬京城依舊是那麼泰然和平靜,沒有戰火,隻有狼煙,滾滾的濃煙掩蓋了鎬京宮中的不安情緒,此時大司禮李昂為了護天子,不惜和攝政侯分庭抗禮,而阮少弟沒有在多說什麼,隻是命人拿了忠賢且沉默著臉孔疾步走出宮中。

徐徐的風在城牆上吹拂著,阮少弟用手撫摸著剛才擺在城牆上的琴和那掉落在地上的青銅酒盞,風早就吹幹了酒水,隻是在地上留下了一攤印記,這不知為什麼儼然讓阮少弟失去了喝酒的興趣,滾滾的狼煙依舊在天空中升起,而阮少弟隻覺得肩上的負擔似乎讓他喘不過氣來,他向著遠方望去,似乎一時間看不清方向,遠處的天空中是淡淡的雲煙。

臨越城此時的氣氛正十分得嚴肅,軍隊正緊張的籌備著,唐無狩也親自到場籌備著,整齊的兵甲想必是不日定將出發,因此也異常地緊張。秋桐正在為鐵騎勁旅重新籌備強壯的戰馬,有了魚龍府上的銀子,一切似乎都不在是問題。此時秋無痕正來到唐無狩身邊稟告兵甲的準備情況,預計現在南齊已經有二十座城池的采邑大夫願意即刻出兵追隨少主,而且隨著唐無狩的北進,想必齊人定會紛紛歸服。

此番商討之後,唐無狩恭敬地向著秋無痕行了一個禮說道:“莫不是將軍,我必然會手足無措啊。”

“殿下言重了。”秋無痕連忙向著唐無狩回禮道,“昔日末將因犯下彌天大罪,因此被貶南方,幸而得殿下如今不計前嫌,辱身賞識,方能再次為齊地效犬馬之勞。唐家之大恩,末將沒齒難忘。殿下少有謀略,實乃人中龍鳳,末將實難企及。”

“秋將軍,當年那些事已然是過去的事了,你屈才於臨越城中實乃不公,可你能依舊終於唐門實在是甚慰我心。我必求汝為齊地大將,不知將軍意下如何?”唐無狩其實心中早有立秋無痕為將的打算,一方麵使為了彌補當年自己父親將其貶到南方,另一方麵是秋無痕曾經著實是一位天下無雙的大將,這其實唐無狩早就有所耳聞,以前隻是不知道其對唐家的忠心如何,現在才知道他不僅忠心耿耿而且身懷大誌。

“末將願為殿下奔赴戰場,隻是如今大事正舉,拜將之事可延後,以絕眾將不戰而空得爵祿之心。”秋無痕此時抱拳說道。

“此言有理,那就暫且如此,他日我回紫虯之日,就是將軍封侯拜將之時。”唐無狩此時也向著秋無痕一拜,隨後轉身正要離開。

秋無痕卻上前一步告說了關於魚龍之案一事,於是唐無狩在將此事全權交由秋無痕處理,而秋無痕接下了命令之後,雖然如釋重負般地籲了一口氣, 可是又覺得心中莫然地產生了另一種壓力。

臨越城的天因為靠近南方,也總是墨綠墨綠的,秋無痕看了看天空,不禁搖了搖頭,繼續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