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子依舊在苦苦地呻吟著,胸口依舊留著一塊殷紅的血跡,就太醫們說是匕首刺傷,似乎是微子自己下的手,但傷口已經傷及髒器,恐怕難以回複了。然而唐無狩關心的並非如此,他一坐下便問著微子,是否見過晞辰。
然而微子此時也像是回光返照一般突然振作起來,差點嚇了周圍人一跳,“齊王陛下,吾女兒可就托付你了,江山我可以不要,家業我可以斷送,祖宗我也可以埋沒,隻是這女兒,吾隻有一個女兒!你答應過我的!”微子此時盡自己的力氣伸出手去,抓住唐無狩的衣襟,幾乎是聲嘶力竭地說道。
秋無痕正要上前來擋,卻被唐無狩看了一眼推卻了。唐無狩聽了這話之後仿佛心中更加地失落了,儼然晞辰是沒有見到微子了,那之前的晞辰究竟是去哪了,唐無狩頓時迷茫起來。
這時候外麵熙熙攘攘的聲音吸引了秋無痕的注意力,秋無痕連忙囑咐身邊的精銳兵士護衛主公,自己疾步出了殿門。一走出門之後邊看見了一個年輕女子正望著宮門正跑著,秋無痕便暗想或許那就是公主,而正是之前消失不見的墨者在她後麵緊追不舍。秋無痕連忙衝上前去擋在那個墨者麵前,身邊的齊軍士兵也紛紛圍了上去。
“你到底是何人,為何追著公主不放!”秋無痕此時瞪著墨者暗自想套出那個女子的身份。
“之前齊王與在下約定了,答應隻要降了便能放過城中人的性命,現在商王已然受刺,吾更要保護好公主,你且讓開,我要帶走她。”墨者氣喘籲籲急切地說道。
“哼。”秋無痕一陣冷哼,心想果不其然那就是公主,“我看出你非善類,既然是要公主,公主為何還要逃,況且你要帶公主到哪裏去?!”
墨者頓時也氣憤起來說道:“商王在此,性命不保,而汝此時又要留下公主,恐怕是居心叵測,如今吾要帶走她便是要挽留住商王室的血脈。”
“哼,我看你句句謊言,居心叵測的恐怕是你!”秋無痕此時拔劍出鞘,對著墨者罵道。
“既然如此,何必再費口舌!”墨者竟然也不甘示弱,從鬥篷中取出暗藏的軟劍來,直對著秋無痕而來。
秋無痕連忙舉起長劍招架,一時間打得難分難解,而周圍的侍衛們見其如此,也都不敢靠前,任由兩人廝殺。
而另一邊那逃離墨者控製的女子正是晞辰,此時她衝進了內室,一下子就看見了坐在床上的唐無狩和躺在床上的微子,強烈的衝擊頓時使她的眼淚湧上心頭,她一下子就要衝向唐無狩,然而卻被眼前唐無狩手下的精兵阻擋,任憑她如何叫罵,堅忍的兵士們都沒有半點動搖,可是對於唐無狩來說他似乎看到心中湧起了一股甜蜜之情,再次看見晞辰那甜美嬌媚的容貌,也再次聽見她帶著稚調的聲音,那股熟悉的紫羅蘭,一切雖然隻是不久前再見到卻依然感覺像是熟悉了千年,唐無狩連忙讓周圍的精兵將急著臉上梨花一串的晞辰放了進來,
然而士兵們一放開晞辰,她便連忙衝到唐無狩身邊捶打其唐無狩來,要不是周圍的太醫們及時製止,唐無狩非得疼昏過去不可,晞辰顯然沒有看見唐無狩還帶著傷。
“晞辰,晞辰。”這時候一個微弱但卻有力的聲音吸引了晞辰的注意力,晞辰連忙放開唐無狩撲在微子跟前喊道,“父王。”
“你終於來了。”微子蒼白缺血的臉上布滿了喜悅的神情,“能在走之前看你一眼,我也算是滿足了。”
“父王,你不要死。”晞辰儼然還是一個孩子,唐無狩雖然傷口疼痛但是這卻不妨礙他將事態看得清清楚楚,然而他也隻是平靜地讓侍衛們將他拉起來,給晞辰讓出了位置,隨後子站在了一邊,沒有說話。
“接下來,父王說的話你可要好好聽著。”微子顯然意識道自己沒有時間了於是握著晞辰修長卻小巧的手說道,“不然我也是死不瞑目呐。”
“恩。”晞辰不盡地點頭,淚水卻也止不住地流,直到布滿了自己嬌俏的臉頰。
“齊王。”微子緩緩地伸出手去,想要引起唐無狩的注意,於是唐無狩也就順勢被晞辰拉著坐了下來。
“我們彼此雖然是敵軍…”微子剛剛說了一半。唐無狩卻不知怎麼地突兀地說道:“我會好好地照顧晞辰了。”
然而這個時候微子眯了眯眼睛微微地翹起了嘴角。
“讓父王說!”晞辰帶著眼淚嗔怒對著唐無狩說道。
於是微子便緩緩地說道:“你我彼此雖然是敵軍,吾已然是降了,死了之後,所有的東西,便都,不再牽掛了,我也說過,我唯有,那麼一個女兒。你答應過我,作為一個男人,答應我,要保護好,我的女兒。”
唐無狩此時鄭重其事地看著微子點了點頭,沒想到之前還是與其周旋可是到了現在卻成了他的托孤之人,有時候人生便總是充滿了像這樣的巧合。
“我要聽你親口說,你,再說一遍。”微子像是一位父親一樣現在已全然不顧唐無狩的身份對著他如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