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人似乎都屏住了呼吸,幾個看似年邁同時也還慈眉善目的太醫幾乎都是弓著腰站在靠窗的一側,而幾個訓練精良的齊軍兵士們則站在另一側,仿佛人牆一般幾乎連風都能擋住,唐無狩此時捂著自己腹部的傷口,不由自主地將目光望向了就坐在自己身邊的晞辰,流過淚的晞辰臉上依舊帶著淚珠,宛如一朵出水芙蓉,白如美玉的肌膚上透著淡淡的潮紅,更加得楚楚動人。
“你且說話呀!”晞辰看著自己的父王如盼甘霖的等待可是這次唐無狩卻遲遲沒有張口,隻是呆呆地望著著晞辰,直到被晞辰的聲音驚醒。
唐無狩連忙抓住微子的手說道:“我既然答應了你,我便不會食言。”
聽著唐無狩這麼說,晞辰的身體頓時顫抖了一下,而這一小小的動靜卻全然被唐無狩看在眼裏。而微子聽了唐無狩說的話之後,轉而將目光投向了晞辰,他略有些渾濁的眼眸漸漸地漸漸地失去了原先帶有的一絲絲的神色,而隨之而來的則是他的手緩緩地落下,最後一點點地失去溫度,晞辰就默然地坐著,眼淚再次幽然地流淌了下來,宛如春季的小溪,沾濕了自己的胸襟,唐無狩有些愕然,但卻是有些猶豫地將手放在了晞辰的肩上。
沒想到晞辰卻有些嗔怒似地抬起了頭,一下子就將他的手抖落,然而唐無狩一時間也失了分寸,不知道如何是好,隻有默然地看著晞辰,誰知道晞辰的哭聲竟越來越大了,她再次抬起了頭更加嗔怒了看了唐無狩一眼,然而唐無狩卻覺得她更加地楚楚可憐了,於是唐無狩也沒有再顧及其他,最終用手臂抱住晞辰,將她摟在自己的懷裏,這個時候太醫們都明白了微子的狀況於是紛紛跪地哭拜,而殿外原先的宮殿侍衛聽到後也紛紛跪地與齊軍兵士相對顯得更外地鮮明。
此時秋無痕和那名墨者已然相鬥了許久,兩方顯然都是武功高強之人,而且似乎墨者還有鬥篷和麵罩的限製,可見其武功顯然略勝秋無痕一籌,可是此時齊軍的士兵已然漸漸將他們兩人保衛,這讓墨者不禁有些緊張起來,畢竟對方人多勢眾,即使擊敗秋無痕,恐怕也奪不回公主,反而葬送了自己,倒不如暫時撤走,再做定奪,說著他便且戰且退,最後轉身衝開包圍圈中較為薄弱的一點,隨即飛身逃去,而與此同時秋無痕也不敢放開膽子去追,一者是自己身邊人雖然都是精銳,但是也隻有區區百餘人,畢竟這些宮中侍衛皆是商軍,而且城南的商軍還正在與齊軍激戰,倘若棄齊主於此,一旦發生意外,恐怕後果不堪設想,二來,墨者武功高強,而如此逃去深宮,靠此點兵力也是很難輕易將其抓獲,最後未經過多少思量,秋無痕便召回了追擊的兵士。
而就在此時唐無狩從宮殿中走了出來,身邊還跟著晞辰和之前的數名精兵。
“宋王畏罪自盡,汝等無功但亦無大過,且起!”唐無狩此時振作了精神,以自己齊王的身份對著跪倒在地的黑甲兵士們說道,眾兵士遂起。
就在此時秋無痕疾步來到唐無狩跟前,細說了剛才與墨者的爭鬥之事,而晞辰此時也述說了之前因為半路上遇到墨者,無端被擒,不過晞辰還是抓住一個機會逃了出來,因而才會被那墨者追到這裏。
聽到這裏,唐無狩不禁有些後怕,倘若晞辰被墨者帶著,自己的心境恐怕從此都會不得安寧。
然而隨即,他又想到了虎符一事,連忙向晞辰問及。
“這虎符既然原先是父王的,那如今也是我的。”不知是晞辰對唐無狩還懷有戒心還是晞辰已然將對父親的依戀化入到這枚小小的虎符之中,總之晞辰不情願將其交給唐無狩。
於是秋無痕便上前一步來,唐無狩見此,連忙用手擺了擺示意秋無痕不要妄動,隨後說道:“隻要虎符在公主殿下手上就好,寡人也是擔心其被歹人奪走。隻是如今城中兵馬正與我軍交戰,吾等必須前去平息了這場禍患。”
晞辰一聽,臉色便低沉了下來。
“這可關乎到千百人的性命,還請公主殿下與我一同前去。”唐無狩此時依舊是忍著痛對著晞辰說。
可是晞辰卻沒有說話,顯然她作為一個已然在深宮之中默默無聞地生活至今的女孩子,雖然身為公主嬌生慣眼,但對外界卻除了好奇就是恐懼,本來身為一國之君的微子作為他的父親是她生活的屏障和支柱,然而這突如其來的打擊和如今將要麵臨的戰局無不令她感到恐懼。
麵對著自己手下的兵士,唐無狩也無可奈何,隻能等待著晞辰的回複。然而回應卻如一顆巨石沉入了大海,他突然感覺到一隻嬌小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臂,他看了看晞辰,她依舊低著頭,但是唐無狩明白她已然做了決定,於是他向秋無痕點頭示意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