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航給方娟打了電話,她正在辦公室。他們趕過去,將名字輸入戒毒信息平台,電腦很快打印出了答案。鄭航瞥了一眼,抬起一條眉毛,將它遞給齊勝。
“這個家夥果然有幾個有意思的朋友。李朔,兩年前剛從看守所出來。他是有罪不訴,是公安機關重點管控對象,不能出遠門。”
“他因為什麼進看守所的?”鄭航從他手裏接過打印紙,仔細閱讀起來。李朔的前科都在上麵,還有他每次犯法的同犯,每次關押的同監,以及管理民警的姓名。
“搶劫?一分錢都沒有得手,卻把對方打傷,世上真有這麼愚蠢的搶劫犯?”齊勝大聲說道,這既是對自己,也是對鄭航、方娟,這是一則新謎。
“難說,你永遠不清楚人們心底裏倒底在想些什麼?也許他就是想進去住上一段時間,也許他確實想搶錢,卻沒有搶著。”鄭航說著,把打印紙給了方娟。
“或許是這樣。”方娟腦子裏想起了什麼,卻不知道為什麼,瞧著鄭航。“他這兩年的夏秋都是在看守所度過的,特別是今年和去年的入監時間,跟吸毒人員被殺案時間十分吻合。去年是打架,今年是搶劫。這是不是有些奇怪?”這一次鄭航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這個吻合顯然撥動了他的心弦。
“是有些怪。他跟那些被殺者是不是都是獄友呢?”
“是不是獄友一查就知道。”齊勝很清楚他們是些什麼人,說,“同城同類人,沒有不相識的,而且這個人似乎活動能力特別強,腦瓜子非常機靈。”
鄭航驚訝地看著齊勝,似乎想起了什麼。“讓我再瞧瞧打印件。”
李朔跟劉誌文是幾次同進同出的獄友,跟李後寶也同時在強製戒毒所呆過,認識是必然的。“他們會不會在看守所結下了共同的仇人?”
這個問題太離譜了,齊勝搖搖頭。殺害獄友的不是沒有,但難得這樣係列殺人。
方娟將二十幾起案件的被害人和公安機關抓獲的嫌疑對象一起錄入查詢係統,得到答複後,看著兩位男警。“這些人都在強製戒毒所呆過,但並非都是同時呆著。”這或許沒什麼,但確實是個有趣的巧合。盡管鄭航想到它可能毫無意義。
“同監犯都說他這次特別害怕,真不知為什麼?”齊勝疑惑地說。鄭航明白他說的話有其他內容。作為刑警,你不可能因為巧合激動得失去自製力,卻也不能放棄巧合裏暗含的疑點。他們偶爾會成功,但大部分時候一無所獲。
“也許他們是拜把子兄弟,簽過生死契約,也許他們是最好的朋友,害怕隻是一種同病相憐的正常反應。”
“我去瞧過他,隻是站在監子外隨便地看看。”齊勝說,“如果他不是跟謀殺案有關的話,他可不是那種衷情得可以代兄弟生死的人。”
“很難說,比這更怪的事都有發生。你有沒有設想第三種可能,看看是否他麵臨著其他危險?”但鄭航了解齊勝,知道他肯定設想過無數種可能。除了馬屁功夫,他工作上的仔細周到、百折不撓刑偵大隊無人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