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綢手絹!方娟的眼睛瞪得老大。
痕檢員拿起來,展開在鄭航和方娟的眼前,他們聞到了一股男用香水的淡淡香味。方娟再一次瞪圓了眼睛。
拍照檢查完畢,另有一組人員趕來,將屍體放在擔架上抬進救護車。
鄭航戴起檢驗手套,在屍體躺過的垃圾裏翻查,想找到什麼痕跡或物品,但除了一攤汙黑的血液,似乎連致使他後腦勺塌陷的硬物是哪一塊都難以確定。
現場被封鎖起來。
鄭航和方娟來到樓上寶叔的家裏。“你們來了。”齊勝用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語氣招呼一聲,然後對鄭航說:“你最後一次進這個房間是什麼時候?”
“昨晚十點多鍾,十一點左右離開。”
“那你有沒有注意到,”齊勝依然冷漠地問,“一個小時足以談論很多東西,他的情緒怎麼樣?有沒有說什麼喪氣話?”
“如你所說,他一直很喪氣。”鄭航說,“我出門便打電話給你,向你彙報過他想進看守所去的話題?”
“看守所不是他家開的,也不是你我家開的。”
哦,齊勝第一次用尖刻的語氣回答問題。
“監視居住是我代寶叔請求的。”鄭航安靜地說。方娟希望他不要這樣。他的聲音聽起來太鎮靜、太專業。他其實沒有這樣超然。
她甚至能聽出他話裏隱含著的微妙的、更危險的憤怒的苗頭,同時,她注意到他的左手在膝蓋上緊緊地握成拳頭,右手死死地抓住門框,仿佛在盡力讓自己不要離開。她希望自己能擁抱著他,但她擔心他的反應會非常粗暴。因此,她隻是站在他的身後,盡職地擔任搭檔角色,這樣她就能夠待在他身邊,希望他能夠更多地信任自己,因為他那帶有敵對情緒的鎮靜或許會引起齊勝的懷疑。
“但是,”鄭航繼續說,“我並沒有打聽出他的真實想法,是恐懼,還是覺得這樣太浪費警方的精力。聯想到最近身邊發生的事情,我擔心他是恐懼,還有他可能另外涉及到什麼事情,讓他內心不得安寧。”
“什麼事情?”
“不知道。我猜的。”鄭航實話實說。
“依據?”齊勝質疑道,其實心裏已經有大半相信。
“我不知道。”
齊勝挑了下眉毛。“那麼,我們來梳理一下。你向我反映了他的想法,但你其實並不知道他的真實想法,你提出的所謂問題都是你猜測的,不一定是他的問題。”
“你知道的,齊隊長,您提審過他,他一直封閉自己,什麼都不願意說。”
“你每天有幾個小時跟他呆在一起,卻說他什麼都沒告訴你。你跟他在幹什麼呢?他的過去,他的財產情況……”
“財產?你懷疑他有其他財產——”
“我沒這麼說。”齊勝嚴厲地說。他低下來,在筆記本上記了一句話。方娟歎了口氣,她不知道齊勝寫了什麼,但恐怕會對鄭航不利。
“齊隊長,”她插話道,“你就這樣把我們攔在門外繼續談話嗎?難道我們就沒有其他事情可做了,難道不讓我們知曉其他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