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航仰望著暴雨將至的天空。凶手究竟在哪裏呢?
半夜,鄭航尖叫著醒來。
屋外路燈的光芒穿過窗簾,使得臥室不至漆黑一片,可也隻是一片微弱的亮光。等慌亂平息之後,他朝四周看看,弄清自己所處的方位,記憶中的尖叫似乎還在室內回蕩。他不願再躺下去,害怕噩夢再次降臨。
他摸索著起床,手機顯示時間為淩晨四點半鍾。
他渾身汗巴巴的,衣服都沒穿,將家裏的燈全部打開。然後,喝完滿滿一杯涼水,鑽進洗漱間。衝完淋浴,他終於感覺舒服了些,在室內轉了兩圈,不知該幹些什麼,索性穿上運動服,拿起籃球,向門外走去。
球場比屋子裏涼快多了。他站在罰球線位置,一個接一個地投球,接連五個球都沒進,然後進了一個,接著又沒進,還是沒進,再沒進,接著連續進了四個,接著又沒進……每一次失敗他都要慢跑到場外撿球,然後帶球到罰球線,空曠的球場像午夜凶鈴一樣,響著驚心動魄的聲音。
半個小時後,他在罰球線上坐下來。喘著氣,但心情已經平複下來,渾身汗如雨下。
現在,他的頭腦又開始運轉起來。至昨晚十點,他又走訪了五十餘名可能認識章一木的人,但與他早些時候每一次這樣做的結果一樣。有些人知道他畢業院校,知道他在醫院工作,有些人根本對章一木一無所知。幾乎所有人都說章一木不好打交道,沒有朋友。認識他的人都不跟他來往,就當身邊沒有這個熟人。
鄭航不相信,一個人活著不可能跟不存在一樣。他不斷地詢問跟章一木的關聯渠道,不論程度如何,他都要去找一找、問一問,去了解一些蛛絲馬跡。
他不是在作弄自己,如果找不到章一木與凶手的關聯信息,方娟挨的打就白挨了,他們的搏鬥白費了功夫,所有對凶手的追蹤可能走到了盡頭。
齊勝在鄭航睡覺前又打來電話,說他跟市局專案組領導彙報過了,領導采納他的觀點,但沒有證據,沒有抓到人,一切都是空談。領導同意他們朝那個方向努力調查,並且願意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
但正如領導所說,觀點太空泛,需要劃定一個具體的領域去調查。鄭航劃不出來,但他相信,對章一木的調查要與係列殺人案凶手聯係在一起,才有柳暗花明的機會。
一片巨大的陰影罩住鄭航。他抬起頭:“你?起得這麼早。”
方娟擠出一絲疲憊的笑容:“你在打球,我還睡得著嗎?”
“對不起。我醒來就睡不著了,因此想用勞累戰法。”
“回去吧,我陪你。”
鄭航一躍而起。“打擾了你,會讓你白天工作沒精神。”
“不知道。但我的精神狀況取決於你,你再也甩不掉我這隻螞蚱了。不論是走訪調查,還是取證分析,我都會跟你在一起。”
“求之不得。”鄭航笑著說,“事實上,我不僅僅需要這些時間跟你在一起。我們之間可以發生更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