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做了多少次,你比我更清楚,每次都是一加一,每次都是我讓誰死誰就得死。當然,也有幾個從死亡線上跑回來的,那是因為我改變了主意,我想試試我的能耐。沒想到一試即中,法律還真聽我的。”
“你這個自大狂。”
“我這個一加一遊戲做了五年,沒有人把那些線索拚湊起來,隻要單個案件的凶手遭到逮捕,還有誰會去考慮其他案件的作案手法?問問你的好領導關西吧,他是不是每次都為自己快速破案感到欣喜?”
“但你終究……”
“你是說你發現了規律?那是我的提醒。你想想吸毒人員跟蹤調查研究項目的成立初衷吧,想想它的研究對象吧,是不是我的建議?還有調研的案件?天啦,我給你提了多少建議。每次你都覺得茅塞頓開,醍醐貫頂。”
“還有那些電話,都是你打的?”
“是啊,警察的思路真是笨得可以。”他得意地搖搖頭,“破案與作案一樣,都是富有挑戰性、創造力的行為,需要智慧、耐心和謹慎。你知道的,為了做這些案件,我從入這個行當便開始做準備,從人員範圍、作案手法,到法庭辯護,哪一步不需要彈精竭慮?但是,當我看著一個人因我而綁上法庭,聽著我自己對自己留下的證據進行一番辯論,博得滿堂喝彩,看著他含冤被判處死刑,小娟,那可真令我感到驕傲。”
他壓低聲音,像有什麼陰謀似的俯在方娟耳邊。“富有諷刺意味的是,我想自己就如那如來佛祖,別人的生命就握在手掌之中。然後,就有了生的遊戲。我讓幾個人活下來了,雖然是死緩,或無期徒刑——至少他們活著。”
他得意地像跳著舞似的在方娟身前身後躍動。“這是我的舞台,所有人都得接受我的排練,任誰都逃脫不了,包括公安、檢察、法院。後來你也介入進來。但這對我並不算壞事,反而增強了刺激和挑戰性。”
“吹牛過頭了吧,一個月時間,鄭航就讓你露出了狐狸尾巴。在章一木的住處、在娜娜身上、在婷婷身上,我們都發現線索指向你。你的遊戲結束了。在回來的車上,在收費站,我已經給關西局長及鄭航、齊勝都發了信息,告訴大家你的事情。”關於信息的事,方娟是騙他的,但他看起來一點都不在乎。
“你的信息沒用了,小娟,他們來不了。親愛的鄭航這時不知躺在殯儀館還是醫院裏,關西和齊勝正忙著處理他的後事呢。他們得偵查槍擊案,追查刺殺鄭航的凶手。”他矯情地“哎喲”一聲,捶著胸口接著說:“糟糕,我不該告訴你鄭航被殺的,你太傷心了,尋死覓活不想跟著我走了,怎麼辦呢?”
方娟胸口一痛。不,不會是真的,鄭航不會有事的。她四處摸索手機,卻並不在她身上,想必是汽車出事時,摔得不知了蹤影。
“我不相信!”她說,“你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告訴我,聽到鄭航的死訊感覺如何?”
“災星。”方娟抬腿踢過去,男人的槍柄落在她膝蓋上,痛得她幾乎摔倒。
男人一把抱住,推著她往前麵走。“我是災星,我製造死亡,但這裏也有你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