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少岩倒是搞得有些不好意思,隻得連連推謝。
其實二人在西疆恐怖事件之後也見過一兩次,但每次雖然匆匆忙忙,也並不是沒有道謝的機會。而且,上次警局的程均之事件他竟然那般幫忙,他差點沒和表弟撕破臉皮,這隻老狐狸到底唱的哪出戲呢?
上官則天有些納悶,不由多看了他幾眼。
用過早茶後,四人來到‘華立雅歌’的一個精致的小會客廳中。
“怎麼,則天是準備讓楚先生參與華鼎的管理事務了嗎?”南宮明浩忽然望著楚少岩笑道。
楚少岩聞言虎軀不由一震,然而上官則天卻嫣然笑道:“實話說,我倒是有這個意思,不過人家好像不大買賬……”
南宮明浩微笑道:“楚先生是個人才,隻怕‘諾盾安保’不會放吧?”
上官則天似笑非笑地凝視著楚少岩淡淡道:“‘諾盾安保’倒也不是問題,就怕本人不願意,難道牛不喝水強按頭?”
楚少岩簡直苦笑無語,端木相北則微微咳嗽著岔開話題道:“則天,你約我和南宮兄過來,好像是說準備談談華鼎的改革計劃?”
“正是!”上官則天正色答道,隨即取出準備好的兩份計劃書遞給二人。
二人接過後戴上眼鏡,坐下仔細地翻閱起來。楚少岩沒有坐下,而是站在上官則天身後,若不經意地觀察著二人。
端木相北看文件很有特點,首先呼啦啦地翻了一遍,然後選擇引起自己注意的側重點仔細推敲;而南宮明浩則直接簡單很多,每一頁都會仔細瀏覽,而且每間隔兩頁左右會放下計劃書,稍稍沉吟回味後繼續往後看。
整整一個小時後,看得異常投入的二人幾乎同時放下計劃書。
“這份計劃書是則天你自己親自編造的吧?”南宮明浩摘下老花鏡,稍顯疲憊的深陷眼窩閃過一抹精光。
“是。”上官則天平靜的道,她沒有激動,沒有得意,但緊抿的嘴角卻透出無盡的自信,“整整花了我一個月才勉強定了初稿。”
端木相北摘下近視眼鏡,微笑著用手指在計劃書上輕輕敲擊,沒有發表意見,卻看向南宮明浩。
“計劃書編造得很完美,不愧是劍橋大學的經濟學碩士。不過我想問一句:現在華鼎的形勢這樣好,利潤就算我的華立集團、端木老弟的光輝集團也是有所不及,有改革的必要嗎?”南宮明浩青筋密布的老手按在計劃書上提出這個尖銳的問題。
“當然。”上官則天淡淡一笑,“有人告訴我:暴雨不終朝。烈火烹油的背後隱藏著的是什麼?時至今日,當股市平均市盈率達到五十倍以上的時候,意味著什麼?我想到的是泡沫時期的日本,是‘漂亮50’時期的美國!危機!一場危機在烈火後麵等著我們,而且時間異常緊迫!所以,我必須馬上對集團進行改革,否則當危機真的來臨的時候,華鼎集團這艘大船很可能難以掉頭,會被颶風打得千瘡百孔,甚至就此沉沒!”
南宮明浩老臉倏地一變:“則天,你過於悲觀了吧?就連美國的經濟學家都說了,華夏的經濟還能持續保持高速增長,世界經濟也正處於百年難遇的機遇!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該擴大投資,乘勢而上?”
上官則天苦笑起來,秀眸後卻冷冷如冰:“如果南宮伯伯你那樣做,我會為華立集團默哀!”
“你!”南宮明浩簡直震駭起來,瞪了這個毫不客氣的後輩一眼。
端木相北咳嗽一聲,道:“則天,怎麼和南宮伯伯說話呢?”
上官則天一怔,隨即站起來給南宮明浩斟了一杯茶道:“對不起,南宮伯伯!是我胡言亂語,我隻是想強調一下現在的形勢。因為,我不但想讓華鼎一家改革,而且讓華立、光輝一起同步改革!”
房間頓時沉默起來,氣氛相當壓抑,但這一切都不出楚少岩所料,當上官則天回首窺視時,發現他那冷峻的嘴角沁出一抹冷冷笑意。
良久之後,端木相北忽然打破了這令人難堪的沉寂,微微一笑道:“從原則上來說,我讚同則天這個改革方案。”
“啊?!”南宮明浩又一次震驚起來,“相北,你……你也同意她的胡鬧?”
端木相北點了點頭,隨即嗬嗬笑道:“南宮兄,則天這可不是胡鬧啊!說實話,我這一兩年來對現在華夏的經濟和世界的經濟實在有些搞不懂。光輝集團近幾年的發展很快,快得有時候我都不敢相信自己!有一回,我甚至做了個噩夢,夢中光輝一夜之間突然徹底破產,驚醒過來後整個人冷汗淋漓,一直就那樣坐到天亮眼睛都合不攏。天亮後,我馬上趕到集團,看到自家集團運轉正常,這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