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深深的血洞赫然入目,萬幸的是距離心髒部位尚有兩寸。
“少岩!”女人無限痛楚的叫了出來,一時淚如泉湧。
很顯然,他是在大群歹徒瘋狂掃射時受的傷,或許當時他為了護住自己而將大半盾牌遮蓋在自己的頭頂上,以至於自己被流彈打中。而在受傷後,他依然艱難的背負著自己爬下了一百好幾十米的冰崖。
非怪他說話都一直斷斷續續的,而且差點失手摔了下來!
“別哭了,看臉都皴了,不好看我可不要你嘍?”楚少岩勉力伸出幹淨的左手擦拭去她的淚水,他的大手熱乎乎的。
“少岩,你怎麼這麼傻啊!”上官則天握住他的手,眼淚依然忍不住奔湧出來。
“還哭啊?真的變醜嘍?”楚少岩笨拙的逗她,想讓她別哭。
“美也是你的,醜也是你的!少岩,這輩子,就算你不要我了,我要會死皮賴臉的呆在你身邊……哪怕,哪怕你身邊圍滿了女孩,我也會厚著臉皮往上湊。少岩,到時候你會笑我不知廉恥嗎?”
“如果是那樣的話……”楚少岩苦笑起來,“咳咳,就是我不知廉恥了!”
“我給你的傷口包紮一下……”上官則天看著那個血洞就心悸,於是意圖撕破貼身襯衫包紮傷口。
但楚少岩製止了她:“不用了,則天,這裏氣溫達零下幾十度,根本就沒有傷口感染的可能。現在血已經不流了,不包紮反而有利於傷口的愈合。”
隨即二人站起來,楚少岩在上官則天的扶持下繼續朝前走去,意圖找到一個山洞,度過一晚。
其實楚少岩雖然受傷不輕,但他自幼清修太清功,底子極厚,此刻依然能抵禦嚴寒,倒是上官則天在這零下40度以上的深寒之夜,就算身穿防寒服和皮裘,也經受不起。
很幸運的是,二人在黑夜中摸索了數百米後,終於找到一個山洞。這個山洞不寬,但卻很高很深。而且洞的前半部被冰棱覆蓋大半,洞口處甚至掛著長達七八米的冰瀑,當二人取出蠟燭點燃時,火光將冰瀑輝映得晶瑩剔透,十分瑰麗。
向洞內走了十幾米後,冰棱漸漸消失,地麵顯得很幹燥,這裏的氣溫顯然在零度以上,空氣暖洋洋的。
二人選取了一處相對潔淨的大塊岩石落腳,蠟燭安放在岩石縫隙裏。
上官則天打量了左右,歎道:“這裏真像一個家,可惜沒有冰屋裏的那些冰床、冰桌和坐墩。”
楚少岩忽覺洞中腥味稍稍有些重,不由奇怪,向後望去,眉頭不由微微一皺,但卻並沒吭聲。
上官則天看到了,也向後看了看,卻什麼都沒看到,奇怪的問:“少岩,後麵有什麼嗎?”
“沒什麼,則天,咱們休息吧。”楚少岩卻搖頭說。
在平整的岩石上鋪好塑料和裘皮大衣,楚少岩給她蓋上另一件裘皮大衣,唯留下一個小腦袋,黑眼睛骨碌碌的盯著岩石男人。
“少岩,要不……我們一起睡?”上官則天忽然粉臉緋紅一片,低聲說。
“呃……”岩石男人的臉孔也可愛的紅了起來,“則天,我必須打坐練功,明天我們就得起身去塔納克羅斯,所以……”
“不,明天我們哪兒都不去。明天我們就在這裏,你的傷……”上官則天有些焦慮的叫了起來。
“如果你擔心這個的話……”楚少岩淡定一笑,“則天,你放心,在我的軍旅生涯中,至少曾經二十次受過比這嚴重得多的傷,但從來沒有一次耽誤過事情。今晚休息十個小時,明天應該不會有多大影響。”
“嗯。”華鼎女神不再爭辯,亮晶晶的黑眸凝視著岩石男人的臉,目不轉睛。
楚少岩盤膝坐在石頭上,抬手一扇,數米開外的蠟燭“咻”的一聲熄滅,山洞瞬間陷入漆黑中。
女神卻並沒有入睡,在適應了黑暗後,抬頭看去,洞外白雪皚皚,雪地熒光悄然侵蝕進來,一切顯得昏暗而朦朧,岩石男人坐在那裏,如同守護天使般寶相莊嚴。
一滴熱辣辣的淚珠情不自禁的自眼眶中跌落,這一刻女人完全忘卻了世界的所有,包括父仇、妹妹、親友、華鼎集團,此刻心中唯有這個岩石男人。
“少岩,你今天為我所做的一切,我都會銘記在心……”華鼎女神凝望著岩石男人在心中立下誓言,為了他,她寧願放棄所有原則和一切。
就這樣呆呆的凝視著岩石男人,一瞬就是一個小時。感覺到岩石男人的氣息漸漸悠長而平緩後,華鼎女神悄然起身,就著微光,輕輕的走到他麵前蹲下,癡癡的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