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習習,似乎是在二人中間築起了一道無形的牆,是他們彼此二人永遠無法跨越的鴻溝。
許薇薇見卓逸軒依然無動於衷,僵持著立在門口,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許薇薇隻覺得這樣的卓逸軒讓自己有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隨時都要窒息,“卓逸軒,是不是,無論我怎樣,都逃不出你的五指山,你還要我怎樣,放過我吧,也放過自己。”許薇薇背對著山河,夜風中飛舞的頭發,模糊了她的麵龐,視線中卓逸軒的麵龐也不在真切。
許薇薇轉過身,背對著卓逸軒,仰頭看向漫天星光,這座城市霓虹閃耀,華麗而空洞,寂寞的人們啊,徹夜狂歡,燈火輝煌,不眠不休。卓逸軒箭步就要衝向許薇薇。
“卓逸軒,你再靠近我,我就跳下去。”許薇薇的語氣不容置喙。她的眸光裏堅毅決絕。直視著卓逸軒。
“薇薇,乖,你別衝動,我不過去,你快下來……”說著,卓逸軒一步步朝後退去。這時候,外麵下起了雨,風夾雜著涼涼的雨絲,從大敞到底的窗戶呼呼的灌入室內,一室的冰冷與寒意,黑夜中許薇薇消瘦薄削的剪影如同鬼魅,山雨欲來風滿樓,她弱柳扶風般在風雨中搖搖欲墜。又一陣大風,許薇薇咳嗽了幾聲。
卓逸軒和許薇薇二人依舊在僵持著,最後,還是卓逸軒敗下陣來,“薇薇,乖,快下來,別感冒了,我走,我這就走。”
許薇薇不可置信的看向卓逸軒,那視線好像要射穿他一般,似乎要從他的臉上辨別幾分真幾分假,是虛情,還是假意。
這個時候傭人也跑過來,“太太,您快下來吧,少爺他真的很在乎您,快下來吧,您身子骨弱,這又是風又是雨的,別凍壞了身子。”
許薇薇怒目圓睜的瞪著卓逸軒,她的眼睛本來就大,此刻如黑濯石般,又好像是閃耀的流星般,燃盡最後的神采奕奕。
鬧了很久,卓逸軒終於放棄,“薇薇,愛情我從來沒贏過。”卓逸軒一身黑衣,在風雨中飄搖,他轉身的一瞬,如同蕭條的一生,那一刻,許薇薇分明在不可一世的他身上看到了無邊無際的蕭索,桀驁如他,何時如此一步一步節節敗退,許薇薇閉上眼睛,記憶如同洪荒奔湧,錯亂的那些記憶的碎片讓她不可名狀,她抱住驟然痛的欲裂的腦袋,傭人手忙腳亂的跑過來扶著許薇薇下來窗台,把她扶到床上,合攏了窗戶,阻隔了外麵整個世界的風雨。許薇薇感受著被褥突然從四麵八方襲來的暖意,好像剛才的狂風驟雨都不曾存在也不曾發生。
卓逸軒吩咐傭人把門鎖上上,又回來吩咐傭人:“第二天記得告訴她我走了。”“少爺,您這麼關心太太,雖然您很多事都不說出來,但是……”“不必了。”卓逸軒,又看了一眼許薇薇緊閉的門,這才出門,撐起傘投入屋外的風雨中。
許薇薇聽著門外麵的聲音,聽到卓逸軒出門離開的聲音,為何突然覺得身體失重一般的抽離和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