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峰宗,演武場。
這一日不是長老講經,不是小比賽事,也不是秦無雙與封龍對決,演武場卻站滿了人。
當日洛明軒被逐出山門,雖然宗內修士心中惋惜,也隻是歎息兩聲,而修行之人,誰不是心高氣傲,自命不凡?除了幾個人從中看到了一些不同,剩餘的人依然與往日一樣,幾日一過,就忘記了當時自己的血氣,苟安於世。
而這一日,眾人臉上再次出現當時的憤怒,甚至更甚之。
雖然千峰宗大力隱瞞,但消息還是不知不覺間透露了出來,前後不過兩天,整個宗派的弟子都變得同仇敵愾。
世代守護的地穀成為了別人的城土。
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
雖然千峰宗並沒有克扣哪怕一塊靈石,尋常用的丹藥也足額發放,但千峰宗的利益受到了極大的侵害,宗內弟子再冷漠這時也變得關注起來。在他們看來,東西是我的,我現在用不到,但它依然是我的,你們拿我的東西居然還那麼理直氣壯,你們又是什麼東西?
領頭的兩人焦急的看著千峰殿,有一些激動,也有一些緊張,不安的狀態很難把他們與修行者聯係起來。
小比之中,白澤與薛仁名聲大噪,雖然兩人最終都失敗,但畢竟參加了小比。而且薛仁以外門弟子的身份進入更是惹人羨慕。
白澤一身白衫,負手而立,玉樹臨風,神情專注,宛如出塵。雖然有一絲絲緊張,卻極度克製在極小的程度,而他背在身後的拳頭卻緊緊握起,青筋暴起。
千峰宗小比之後,白澤雖然落敗,直到他觀看過洛明軒與白術的比試之後,一直以白術為榜樣,在他認為,白術雖然落敗,也是不小心受暗器所傷,洛明軒雖是同門,卻使用自己不屑的暗器,他表麵上不說什麼,但心中還是暗暗鄙視。
薛仁在一邊,坐立難安,雖然他也是這次聚會的發起人之一,卻極大的不自信,這不自信除了來自修為,還來自自己的長相。
半個時辰過去,千峰宗仍然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給個說法。
白澤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但想到身後那麼多師弟師妹,強行忍了下來。
紫蘆站在後山懸崖上,依舊是一身紫袍,他沒有看演武場的聚會,隻是靜靜的站在懸崖邊。
“師傅,你站了很久了。”蘇和開口說道。
“是啊,站了很久了。有人卻比我們站的更久。”
“師傅說的是演武場的師弟?”
紫蘆有些厭惡的看了演武場一眼:“他們自以為這樣大呼小叫的喊上一通就能喊出結果,殊不知宗內幾位長老根本不願理睬。我若是赤霞峰劍玄,必然拍手大笑。白澤身為清風赤水座下弟子,卻不以修煉為先,偏專注於爭權奪勢,不堪大用。”
蘇和看著山下如小醜般的人,沒有說話。
演武場上的人不知道紫蘆給的這段評論,心中或許正為自己這樣維護宗派利益暗暗得意。清風有些無奈的走出來,看著場間眾人。
數月來,清風不斷處理各中事物,尤其是地穀與眀業城的事,更是焦頭爛額,現在這些小子也不讓人安生。他早就看到了白澤,也注意的了他身邊長的極醜的薛仁。由於身為千峰宗管理俗世的長老,清風不得不出來把這些不聽話的小子攆回去。
眾人見有人出來了,神情都顯得十分激動,還有一些竟滿臉通紅,像是喝醉酒的醉漢,嘴裏還不停咕噥。
大部分人都認得這人是誰,所以聲音漸漸小了。
看到清風出來,白澤身後的拳頭悄悄鬆了一些,微微低首。薛仁則身體緊繃像是一杆旗杆,大氣都不敢透,心中暗暗後悔聽信白澤的話陪他胡鬧。
清風看了他們一眼。
“你們都聽說了,傳言是真的。”
場麵像是被刻意點燃一般,一陣歎息謾罵之聲傳出,宛若村上黃花閨女被鄰村地痞欺負般委屈。
“我宗內弟子遭受陷害,被安上修習魔宗功法的罪名。地穀也被借了出去,時間為五十年。但五十年後我們能否追回,還得看你們。我們還有五十年,也隻有這五十年。”清風說道這裏,突然變得憤怒,“你看看你們在做什麼?在這裏大呼小叫就能把地穀喊回來?五十年後若是赤霞峰不還,我宗與赤霞峰一戰在所難免,你們在做什麼?有這麼長的時間,老夫都能背三份教義,臨摹一張靈符,你們在做什麼?”
場中眾人都沉默下來,包括白澤在內,沒有人敢說話。
“還不給老夫滾回去!”清風怒吼道。
“白澤,薛仁,你二人給我去後山麵壁,沒有我允許,不許出來!”
“是!”薛仁垂頭喪氣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