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胭脂香頭牌柳煙兒。
“是啊,好久不見。”洛明軒說道。
“走了這麼遠的路,不想在這裏巧遇。俗話說想請不如偶遇,小女子忽然想彈奏一曲,還請公子莫要嫌棄。”
洛明軒點點頭。
柳煙兒在一塊青石上坐下,把古琴放於雙腿之上,看著洛明軒,嘴角微揚,嫩如蔥白的手指輕輕滑過琴弦,琴音瞬間傾泄而下。
……
洛明軒站在一旁,傾聽琴音,雙眼環視四周青山,景美,琴美,人更美!
隨著冰涼的空氣吸入胸中,洛明軒本來一直壓抑的焦急的心情漸漸靜了下來,微鎖的眉頭慢慢放開……
隨著琴音向著遠處傳開,淩冽的東風仿佛也慢了下來,溫柔地吹拂著枯黃的落葉,不停旋轉的落葉,就像是為琴音配舞。
……
許久後,優美的琴聲漸漸停了下來,洛明軒睜開不知何時閉上的眼睛,看著柳煙兒說道:“柳姑娘是在等人?”
柳煙兒輕輕搖了搖頭,柔順的長發蓋住了半邊美麗的臉龐。
“沒有。不過能在這裏遇到洛公子,何嚐不是煙兒的福氣?就算是等,煙兒也是願意。”
洛明軒看著不遠處因為琴聲停止而不習慣的馬,搖了搖頭,“你想要叫我停下來?”
柳煙兒嫣然一笑,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也知道你回來是為了陳家。她隻有你願意去救,也隻有你能救。但很多事是急不來的,我隻是讓你在進城之前平靜一些,因為不管是陳家還是她,都容不得你有半點差錯。”
“姑娘知道一些線索?”
“不知道,但或許能猜到。因為很巧合,紅燭都能想到,你會想不到?”
“我怕想錯了。”
“想錯了不怕,隻怕你怕錯而停步不前。”
“謝姑娘教誨!”
“我可不敢當。隻是很多事,關心則亂,我能做的隻是提醒你兩句罷了。”
“現在在下已要進城,不知姑娘是否願意一起走?”
“我很久才出來一次,還想再待會兒,而且我若與公子通行,恐怕會給公子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就此別過。”洛明軒沒有客套,跨馬便走。
……
直到洛明軒走遠,柳煙兒才進去。
“煙兒姑娘不愧是煙兒姑娘!”舊廟中,沒人在意到舊廟中還藏著一個男人。
柳煙兒覺得有些厭惡:“我勸你不要打他的主意。”
那男子站了起來,一身華服顯示出他不是一個普通人:“煙兒姑娘多慮了。今天我能讓你留他半個時辰,下次我便能留他半條命。”
“你要是這樣想,恐怕我們以後能見麵的次數不多了。”柳煙兒似乎不想看到那張帥氣的臉,一直盯著腳尖。
“什麼意思?”那男子問道。
“小女子雖出身煙塵,但也不是什麼人都願意見,尤其是死人。”
“煙兒真會說笑。”
……
聽了柳煙兒的琴聲,洛明軒仿佛放開了心,也不再控製打馬的節奏,一路狂奔。他明白了柳煙兒的話。
她說怕自己停步不前,其實不就是叫自己快走的意思?而一個人在這荒野之中卻不願與洛明軒通行,因此必然不止一人,既然別人想藏在暗處,那麼就這麼一直讓他藏著。隻是他不知道為什麼柳煙兒要這麼幫自己。
有人總以為自己聰明絕頂,不把別人放在眼裏。洛明軒索性讓他一直這樣看自己,而且因為無從破局,現在卻有人送上門來,他不好不收。所以洛明軒並沒有立即趕去陳家,雖然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錯過什麼。
洛明軒來到了皇宮門外。
每次見到這個如此近人的宮殿,洛明軒胸中就有許多感慨。
在皇城,皇上若想知道一件事顯得非常簡單。洛明軒剛到門外,就有人走過來。這個人洛明軒也見過,當日離開陳家前往茗山之時,這人也曾前來送行,並且帶來了一句話:一路順風,早去早回。
葉鶴還是與當日一樣老,拄著拐杖看似慢慢地向這麵走來。洛明軒迎了上去。
葉鶴笑道:“當日一別,不想已是半年前的事,今日見小友神態,想來小友收貨頗多?”
“大人見笑了。”
“像老朽這樣的人,還不知道能不能活過今晚,所以要多笑笑。”然後他伸出手,示意洛明軒進宮,又小聲說道,“老朽知道小友今日前來何事,但老朽還是勸小友不要說的好。”
“大人放心。”
葉鶴笑著點點頭。
兩人走過彎彎曲曲的巷道,來到了一座紅磚紅瓦的房子前。葉鶴停了下來,看著洛明軒說道:“小友請進去吧,老朽這就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