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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沌坐在大廳的首座上,小心地吹著茶杯,然後輕輕地抿了一口,下麵坐滿了眀業城的各大勢力的掌門人,他卻連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大廳從外麵看,很像人間的府衙,朱紅色的大門,大門兩旁各有一根朱紅色的柱子。該方的地方方,該正的地方正,看起來十分古板,卻很有震懾的氣勢。
大廳之中,除了明月軒,其他三家掌門人都不動聲色地把玩桌子上的杯子,仿佛這普普通通的白瓷杯比仙家靈氣還要有趣。韓瑋長之前並不知道張沌是誰,其他人更沒有告訴他的興趣,但畢竟是一派掌門,他還是找到了一些關於張沌的信息,但這些支離破碎的信息,根本看不出張沌有何神奇之處,所以他對張沌的敬畏並不像其他三家一樣。
韓瑋長似乎受不了一直這樣沉悶下去,用四個手指拍了拍桌子,雖然沒有使什麼力氣,但“啪”的一聲在這安靜的大廳之中還是顯得十分響亮。
“張掌門今天叫我們過來,難道就是這樣坐著?你知不知道,我一天的生意是多少?”韓瑋長有些嘲諷地說道。
所有人的眼睛全部看向韓瑋長,尤其是趙淩鋒與葛玄等人,看他的眼神充滿了嘲諷,他卻絲毫不覺得尷尬。張沌終於抬頭看了一眼,然後又低下頭去,仿佛不願和他說話。
韓瑋長大怒,卻也知道不是走的時候,隻好再次坐下。
大廳再次沉悶下來,仿佛過了很久,但杯中的茶水還沒有冷去,張沌終於開口。他看向趙淩鋒,平靜地問道:“趙家主,你認識我的,對吧?”
“認識認識!”趙淩鋒笑道,“眀業城誰不知道張掌門的名號?”
張沌笑笑,轉頭看向葛玄:“葛老家主,身體還好?”
“謝城主記掛,老朽身體算還健朗。”葛玄身為千峰宗門人,當然知道張沌準備幹什麼,於是說道。
聽到葛玄稱呼張沌“城主”,韓瑋長才幡然醒悟,難怪眀業城如此之大,各家勢力都很強勢,卻沒有一個人敢坐上城主之位。
張沌對靈廣派掌門,赤俠峰長老靜遠點頭示意,然後掃了整個大廳一眼,平靜地問道:“這個屋裏有誰不知道我的?”
張沌多年不出世,在世間極其低調,修煉一途的人大多聽說過茗山,對於茗山上的張沌卻知之甚少,對於眀業城城主的身份更是無從知曉,隻是知道這麼多年,眀業城一直由四大勢力掌管,而其中趙淩鋒與葛玄兩人聲勢最旺!
五十年前,張沌最後一次下山之後,便再沒有現世。而他當時出現在眀業城,那時候四大勢力還不算太強,至少除了葛玄之外,其他掌門人勢力都還沒有突破通靈境界,更別說下麵這些更小的勢力,他眼中根本就沒有他們!
但現在,當年那些小勢力已經成為主流勢力,大的更是已經雄霸一方,雖然他們名麵上還對張沌還存有一絲敬畏,但早已不像當時那般恐懼,甚至已經形成一種分庭抗禮之勢。
下麵稍微小一些的勢力大多有著自己的靠山,想要在這座天下聞名的城市之中有一席之地而不被其他人打壓下去,必須找準自己的位置,他們有一些依靠的是赤俠峰這種天下巨擘,像明樂派、天方閣等新興勢力,也會在這裏留下一席位置,更差一點的就會依靠上麵的四大勢力,借此來穩固地位,這些知道張沌的機會就更少了。
高家高廣自身實力已經達到通靈初期,門中更是有一頭虺蛇,已經修煉有三百多年,已初具龍形,巨大無比,劇毒無比。如此實力,若非家族人丁不旺,恐怕早已躋身四大勢力之列。
人們都說打江山,高家的一切確確實實都是高廣一拳一腳打出來的,隻是高廣武力有餘,智力不足,對於時勢的發展看不清楚,但他背後還站著一個明樂派,自然也不用擔心,眀業城其他勢力也不敢和他叫板。
所以當張沌無視韓瑋長的時候,他就已怒發衝冠,接著又囂張地問場間眾人還有誰不認識他,他更怒不可抑,仿佛世間所有人都該認識他一般,他就不知道眀業城還有城主一事,於是他嘲諷地笑道:“你是什麼東西?我為什麼要認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