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國太宗皇帝三十五年七月初七。
當黎明的第一道曙光從天際升起,座落在京城朱雀街上的禦史府已是喜氣洋洋,忙忙碌碌了!
大紅的喜綢掛在房梁上,連丫環下人都一臉的喜色,進進出出,皆滿溢著歡聲笑語。
然而,在禦史府庶出二小姐的閨房裏,卻突然傳出了一聲驚恐的尖叫聲!
“你你你…你們是誰?這是哪裏?為什麼我會在這裏?”淩雪漫頭痛的醒來睜開眼睛後,看著圍在床邊的一幹女人而在震驚了一分鍾後,發出了結結巴巴的疑問!
不!確切的說,是一幹古代服飾打扮的女人!
說話間,透過這一群女人的頭頂向四處打量去,雕花的椅子,木質的房屋,古代房屋的陳設,屏風,簾幔…額滴神!
淩雪漫眼前一黑,又暈了!
“二小姐?”
“雪漫?”
雜七雜八的焦急的喊聲響起,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聲音裏帶上了哭腔,“老爺?老爺?趕緊找大夫啊,雪漫又暈了!”
站在屏風後的中年男人眉頭一蹙,吩咐門外的家丁道:“去找大夫來!”
“咳咳!”
淩雪漫喉嚨像是被什麼堵著了一般,令她難受的咳嗽的同時,再次醒轉過來,眼睛睜的老大,看著跟前還是剛才的那一撥人,大腦直犯暈!
“醒了!醒了!雪漫又醒過來了!”方才的女人驚喜的叫起來。
那被稱為老爺的中年男人聽到聲響,急步走了進來,女人們讓開道,男人站在了床邊,臉上的表情看不出是喜悅還是生氣,隻是淡淡的說道,“雪漫,你今天非得上花轎的,不管你是裝暈還是真的撞到頭,總之為了淩家,你沒有別的選擇。除非你想看著淩家上下三十八口人全部跟著你陪葬!”
淩雪漫嘴角抽了抽,手指向自己,吃驚的問道:“你說的雪漫是我嗎?淩家?你…你是誰啊?上什麼花轎?”
聞言,屋裏的女人們皆臉色一變,震驚的望向淩雪漫,而中年男人淩北源亦深眉緊蹙,銳利的眸子將淩雪漫上下仔細打量了幾眼,才緩緩的說道:“雪漫,爹知道你平日有些小聰明,但是沒用的,就快吉時了,四王府的花轎也要到了,你準備準備吧!”
淩北源說完,轉身即出。
淩雪漫心慌了一下,一個突然的想法躥入了大腦,驚的她忙伸出胳膊,急切的說道:“你們誰咬我一下,我要看看是不是我在做夢!”
“雪漫,你別鬧了,你再裝傻,你爹會生氣的,娘…娘隻能說,這是你的命啊!”那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方玉蘭小聲的啜泣著,握住淩雪漫的手,悲切中又帶著希冀的說道:“雪漫,興許你和四王爺命格相配,這衝喜可能會讓四王爺真的病痊愈了呢?怎麼說你嫁過去也是四王妃,又是皇家媳婦兒,下輩子也能過好了!”
“就是啊,我說雪漫呀,這給皇上當兒媳婦,可是多少女子眼巴巴盼著的天大的福氣,你可別不知好歹了,快點下床梳洗打扮換嫁衣吧!”說話的是淩北源的正房夫人,言語間帶了些刻薄的味道,說完,挑眼冷哼一聲,掀了簾子出去了。
淩雪漫聽的一楞一楞的,沒有人咬她,幹脆她自己咬了一口手背,“噝--”鑽心的疼!
會感到疼,說明她不是在做夢!
她本應該在監獄或者在醫院的,突然到了這古代,令她隻想到了四個字--穿越時空!
問題是,她要嫁人了?
四王爺?衝喜?
淩雪漫反複咀嚼了幾遍“衝喜”這兩個字後,恨不得立馬再暈過去,奶奶啊,那不是說明她要嫁的男人是個病秧子,而且馬上就要掛了嗎?
“二夫人,四王府花轎到了,老爺催您趕緊帶二小姐去大廳!”丫環急急忙忙的奔進來,一臉的喜慶。
“嗯,知道了。”
方玉蘭答應一聲,忙拿起蓋頭給呆滯的像木偶一般的淩雪漫蓋好,並說道:“雪漫,別較勁了,走吧!”
淩雪漫驀的有些回神了,扯起蓋頭一角殷切的問道:“那個,你是我娘吧?我先問下,這四王爺如果病死了,我是不是就可以回來了?”
“嗯?雪漫不可胡說!”方玉蘭嚇的想捂住淩雪漫的嘴,但因為淩雪漫唇上剛用了胭脂,便又抽回手,壓低了聲音急道:“你咒四王爺死,是想讓皇上把我們全家抄斬嗎?雪漫,你別任性了,好好的嫁人,皇上一向偏寵四王爺,你就是當了寡妃也不會受什麼氣的,你聽娘的話好不好?”
“娘啊,我…”
淩雪漫還要再說兩句,蓋頭又被弄正了,而且方玉蘭和一名丫環幾乎是架著她朝外走了!
進了大廳,淩北源臉上含著笑,正與四王府的管家低聲交談著,看到她們進來,簡單的囑咐了幾句,便打發淩雪漫上花轎了!
“哎!爹啊,我,我不是…”
淩雪漫被人又架著走了,急的她想說她不是他們的二小姐,但是淩北源直接打斷了她的話,“把二小姐‘送’上花轎!”
靠!這是送嗎?這是押上花轎好不?
淩雪漫簡直想死,悲催的她根本沒有說話的機會,便被塞進了那十六人抬的豪華轎子!
緊接著,一聲“起轎--”迎親隊伍便出發了,鑼鼓喧天,喜樂齊鳴,震的淩雪漫一個沒坐穩,額頭撞在了壁上,“噝!這什麼跟什麼啊?”
淩雪漫焉了,耷拉著腦袋扯起蓋頭,看看自己現在一身古裝新嫁娘的扮相,便想死!悲催的忘了看她現在是什麼模樣了,哎--
長歎一聲後,淩雪漫重重的吐了一口氣,好死不如賴活,穿到這個陌生的朝代嫁人,總比坐牢十五年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