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雪漫大口大口的吸著氣,忍著不讓眼淚落下來,聲音輕不可聞的道:“你起來吧,我做噩夢了,心裏害怕,你先幫我重新拿一套衣服過來,身上原來穿的,被我生氣的剪碎了。”
“是,王妃!”春棠點點頭,跪著的她瞥見了扔在地上的碎片,不禁咬了一下唇,起身同情的看了一眼淩雪漫,向衣櫃走去。
從抹胸到外衣,春棠拿來了一套新的,輕輕的放至了床頭的櫃上,然後一言不發的蹲下身子收拾了地上的殘物,再出去準備浴桶和熱水。
淩雪漫蜷縮在被子裏,眼睛瞪的大大的,大腦混沌一片,隻充斥著兩個男人的聲音,令她不由閉起了眼睛。
一個男人,喜歡她,卻未曾深愛,不肯為她而改變;一個男人,掠奪和占有,便是他的手段,不僅掠身還要掠心…
今夜的狂暴占有,他在懲罰她,是在暗示她,他之前床上的溫柔是因為喜歡她嗎?不,他都說了,他不喜歡她,更不可能愛她,他的心不可能留在一個女人身上,他同樣有不少的女人,日後即使娶了她做夫人,也是雨露均沾…
眼淚再次決堤,她的心,因他今夜的無情,傷到了嗎?他怎麼能,那樣的傷害她?
夜色闌珊,皓月當空。
秋風醉人,偏帶冷。
酒入愁腸,扯不斷,相思結。
羊脂玉的酒壺,把玩在指間,一蹙眉,仰頭幹上一口,揚手一扔,碎片的聲音響起,寒劍已盡握手中,飛身而起,劍走龍蛇,在清暉冷月之下,挑起一片寒茫,劍尖亦閃爍著駭人的光照。
丈夫處世功名拓,豈拋年少任蹉跎?
女人,不過一個女人而已,不過一個女人而已…
修長高大的身影靈活的遊走在長劍挽起的劍雨之中,劍花絢爛璀璨,卻冷冽異常,劍尖在院中掃過一圈,激起陣陣電光火石,令人膽顫。
一劍舞畢,長劍飛起,男子回身,重新拿起一壺酒,仰頭喝盡。
而劍,自身後,直直的沒入青石板中,直至劍柄。
情如毒藥,淺嚐輒止,何必,深探…
酒盡,再次揚手。
“當--”
清脆的響聲撞擊在寧靜的夜空,而男子冷峻絕美的麵容,在月光的照射下,映襯出側臉的輪廓,邪肆狂佞。
色淡如水的薄唇輕勾起一抹涼薄的弧度,俊眉輕挑,原本沉靜的麵龐,在歲月的風華洗禮中,更顯深沉。
一名嬌小的身影從屋裏的秘道出來,跪地而道:“稟主子,王妃沐浴之後,已經安睡了。”
“嗯。”淡淡的應一聲,不想深問,嘴邊的話卻不由自主而出,“她情緒怎樣?”
“回主子,奴婢瞧著不好,似是哭了好多,沐浴的時候又不許奴婢在旁侍候,奴婢隻好守在外麵,等王妃洗完,進來收拾的時候,看到王妃眼睛有些紅腫了,現在秋月在屋裏守著。”春棠低低的說道。
“嗯,拿冰塊給她敷下眼睛,還有頸口的傷,把藥給塗上,本王不過去了,你們輪流守著她,她夜裏容易踢被子,別讓她著涼了。”莫祈寒嗓音低沉,淡然而道。
“是,主子!”春棠點頭應聲。
“下去吧!”
“是!”
雙手負在身後,抬頭望月,心中卻不可抑製的一遍遍想著那張哭泣痛呼的臉龐,他,今夜真的弄疼她了吧,她該恨他了…
林夢青半個身子倚在門上,慵懶的眯著眸子,困倦的打著哈欠,半響,一丈處立著的男人都沒反應,不禁忍不住出聲道:“師兄,四更天了!你再不睡,天就要亮了!”
“別管我!”莫祈寒未回身,輕語道。
“師兄,你和師嫂鬧別扭了是不是?可是你站在這兒傷心,人家也看不到啊?”林夢青鬱悶的說著,又打了一個哈欠。
莫祈寒回頭,挑眉道:“誰說我傷心了?天下女子何其多,她淩雪漫算什麼,我豈能為她動心!”
“得了吧,師兄你就拿這話騙自己吧!我剛剛都聽到了,沒動心你這麼關心師嫂幹嘛?”
“你再打抱不平一句,無介就繼續受罰!”莫祈寒冷冷的打斷道。
林夢青無奈的撇撇嘴,“得了,我不觸你這個黴頭了,最後再奉上我的經驗之談,這千金易得,人心難求,尤其是女人心啊!你要是能放下柳小姐,和師嫂開始一段新的感情,那也是不錯的,別傷害她,人心其實是很脆弱的,一旦破裂了就難以彌補,到頭來隻得到一具無愛的軀體,痛苦的隻能是自己。女人是很多,他日你登上大寶,三宮六院更是多的數不清,但你心裏總會有一個結,那就是你曾經愛過,或者那時依然愛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