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無殤本來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了,失去了自我,被林熏兒的哭聲換回來了,哭聲斷斷續續的,不時的還有哽咽聲,陌無殤好奇的盯著林熏兒看,他見過很多次哭的人,卻沒有林熏兒這麼傳神,吸引人。
“乖。”陌無殤從剛才的情緒中抽出來,反手抱住了林熏兒,他學著林熏兒的動作拍著林熏兒的背,可能他是第一次這樣做,控製不了力道,下手重了點,林熏兒被他拍的氣血紊亂,幹咳了幾聲,本來多溫暖的一件事……
陌無殤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忍不住讓他憐愛,她難受,他心裏也不好過。
看起來很強大的人,有些時候卻是不堪一擊的,情真的是人類的主宰者。
“對不起。”陌無殤看著林熏兒被自己拍的不輕,愧疚的看著林熏兒,那眼神真的很可憐,林熏兒都不忍心去責備他了,她的眼睛紅紅的,裏麵還有眼淚在打轉,她真的好想她的那個家啊,不知道她走了以後那個家怎麼樣了。
“剛才你怎麼了。”林熏兒揮手擦去了眼淚,慫了慫鼻涕,一點也不害羞,如果不是被這陌無殤感染了她也不至於大哭一場啊,都怪他,哼。
“我...怎麼啊。”陌無殤是想到過去了,那段過去。
“愛說不說,還害我為你哭一場。”林熏兒故意這麼說,是想讓陌無殤對她有一點愧疚感,那她也會好過點啊。
“你真的想聽嗎。”陌無殤的聲音變得惆悵,眼睛變得空洞,悲傷的情緒遍布了周圍,林熏兒不知道陌無殤有怎樣的過去,才會有這種極端的自負情緒。
“如果你願意。”林熏兒還是那個意思,全看他的意願,如果他願意的話就說,不願意她也不勉強啊,她和陌無殤又木有多熟,也不指望才見過兩次麵的人就把心事告訴他,從陌無殤的一言一行來看,林熏兒已經看出來陌無殤是一個脆弱的人,實力強大,內心脆弱,表裏不一。
“我,其實,我出身很低微的。”這是陌無殤心裏的秘密,他現在是煙花城裏最高貴,最至高無上的存在,可誰又知道他光輝的背後是一個弱小無助的陌無殤呢。。
陌無殤的聲音斷斷續續的,他在揭開他的傷疤,傷疤已經結痂,難免會有點痛,林熏兒坐到他的身邊默默的鼓勵他,她覺得陌無殤和她好像,都有說不出來的苦,解不了的回憶。
“我是煙花樓妓女的兒子,煙花樓第一名妓。”陌無殤抱著頭低下,這就是他人生中的汙點,林熏兒拍著他的背,安慰他鼓勵他,這樣的身份確實難以接受。
“我從小長相就美,像姑娘一樣,那些小孩都說我,說我是人妖,那些妓女們也說我,說我不該身為男兒身長著女兒臉。”陌無殤的話把林熏兒帶進了一個沉重的故事裏。
十三年前。
“陌兒,你回來啦。”一個婦人從簡陋的屋子走出來,婦人很美,但畢竟上了年紀,臉上有皺紋是正常的,這是陌無殤的娘,迷離花,煙花城第一名妓,可現在老了,就落魄了,現在的陌無殤七歲。
陌無殤七歲,身高不算太高,但那張臉卻比他娘親的還要耀眼。
“娘親,今天隻有這些。”陌無殤臉上還帶著稚氣,他的手裏靜靜地躺著五個銅錢,這些都是他靠賣魚賺來的,勉勉強強能吃一天。
“陌兒啊,辛苦了。”迷離花沒有接過陌無殤手中的錢,而是把陌無殤擁入她的懷裏,她這一輩子除了這張臉,就隻有她的陌兒了,也是因為陌兒她才落魄到現在這個樣子,不過她是心甘情願的,她愛她的兒子,她想給她的兒子一個好的生活環境,青樓,不適合陌兒生長。
“娘親,我不辛苦的。”陌無殤雖還是一個孩子但比其他孩子已經懂事了太多,他的娘親隻有他一個人可以依靠,他一定要好好保護娘親,娘親為他付出的太多了。
“陌兒啊,是娘親苦了你,唔。”迷離花忍不住哭了出來,她的陌兒啊實在是太可憐了,一出生就受到別人的排擠,好不容易長那麼打了還要為了維持生計出去賺錢,老天對她不公啊,迷離花是一心向善的人,為什麼會成妓女,因為她被別人賣到這裏來啊,就因有這麼一張臉!她恨,因為她的陌兒也有了一張引人注目妒忌的臉啊,她不要陌兒撲她的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