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沒什麼,暈車。”池芫一手捂著胃,一手捂著額頭,整個人縮在角落裏,臉沒什麼血色,瞧著很是可憐。
這個身體著實弱了點,長期吃不好,自然營養跟不上,毛病也就不少。
一路顛簸下來,池芫睡一覺醒來隻覺得先前吃的水果點心都要吐出來了。
見她麵色確是難受的樣子,沈昭慕眉心微微擰了下。
“停車。”
他的聲音響起,外邊的侍從便立即依言將馬車停在穩妥的地方。
“傳太醫。”待馬車停下,沈昭慕抬手掀起車簾一角,吩咐道。
“是。”
太醫躬身上了馬車,彎腰替池芫把脈後,開了藥,了幾句,便退下。
池芫從頭到尾懶洋洋地靠著車壁,一副不想開口話也不想動彈的架勢。
沈昭慕見狀不禁抿唇,眸子深邃。
“陛下……我沒事,我不弱。”池芫見沈昭慕這樣,心裏不禁翻白眼,這廝該不會要將好不容易升的十點好感度給她掉回去吧。
乍一聽池芫這一句,沈昭慕愣了一瞬,心裏不知是何種感受。
微微抬手,摸了下池芫的腦袋,輕咳了聲,“朕,沒這麼想。”
因為池芫的緣故,隊伍停了下來。
陛下原先將池貴人帶著共一輛馬車便引起不少議論和注目了,這下又來一出,池貴人是徹底在朝野內外打出了名聲。
都將她傳成了那禍國亂世的妖姬,能迷得當今清心寡欲、鐵血殺伐的陛下這般,可不就是妖姬在世麼?
沈如霜聽完宮女的彙報後,氣得一巴掌朝著宮女甩過去,“滾!都滾!”
將人都趕走了,她一個人又發了一通脾氣。
當太監端著泛著苦味的藥進來時,池芫抗拒地朝沈昭慕的方向挪了挪。
整個人都透露著拒絕。
“喝藥。”沈昭慕見她這般抵觸,不禁沉了臉,接過藥,揮退了太監,板著臉,語氣帶著命令的味道,對池芫道。
池芫拚命搖頭,抿緊了嘴巴,死活就是不肯喝。
要命了,這藥聞著就苦得不行,叫她喝?別想了。
“這是命令。”
沈昭慕一時拿池芫沒轍,便語氣加重幾分,道。
“那陛下還是治我個抗旨不尊的罪好了,反正,我不喝。”
池芫卻更硬氣,一下堵住了沈昭慕的話。
這還是沈昭慕登基以來第一次遇見敢這般頂撞他的人,還是他後宮的妃嬪。
女子,瞧著羸弱,卻偏生剛強得厲害。
他本該生氣,甚至是治罪殺了她都合理,但一看到她難受蒼白的臉,他就做不出這樣的決定。
沈昭慕不知道自己突然怎麼了,或許是想起幼時那隻陪伴過他的狐狸,便對池芫的耐心都多上許多。
他眼眸左右轉了轉,看到桌案上的鬆子糖,不由端著碟子,語氣緩和幾分,平生第一次哄人,“這樣,喝藥再吃糖。”
池芫懶洋洋地掀了掀眼皮子,看著沈昭慕手裏的鬆子糖,心裏有些不願,但想著,這是個增(得)進(寸)感(進)情(尺)的好機會——
“好,不過,我要陛下你喂我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