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重入豪門 第七章 尋親記(1 / 2)

是誰?許溫蒂想了一下午,晚上躺在床上還在拚命的糾結。要怪就怪她的仇家太多,想破腦袋也無法確定,不過,她可以確認,罪魁禍首若不是熟悉她的人,那就一定是收買了她身邊的人。

她死了,誰會得到最大的利益?很快,兩個人不置可否地閃進了她的腦海。她的丈夫,那個看上去溫文爾雅的男人,整日裏擺弄花草,品茗賞畫,安逸享受的居家男人;她同父異母的弟弟,雖然身有殘疾,但是眼神中卻透露出無比清醒的小子。

男人會沒有野心嗎?更何況還是個有些家世的男人,她聽說過,結婚之前,他已經獨自打理家族生意快十年了,所以,他會甘心守在家裏,看著自己的妻子在生意場上光彩奪目嗎?或許,她當初就不該同意這場婚姻,耽誤了別人,也害了自己。

而另一個,自小生活在一起,直到她十五歲出國留學才分開的弟弟,他給自己最深的印象應該就是那份與年齡不相符的成熟吧,不到十歲的孩子,勇敢的令人發指。在她記憶中弟弟的人生似乎就是麵對一次一次的手術,而他為了不傷害大腦,堅持不用麻藥,她都不敢想象,那麼小的孩子是怎麼一次又一次挺過來的。又是十年,再見麵,小男孩兒已經長成了個帥氣的男人……

想到這兒,許溫蒂的心好像被什麼紮了一下,她不願意質疑自己的親人,可是,除了親人就是與她最親近的人了,會是他嗎?還是他?

在床上翻騰了一夜,好不容易才熬到天亮。主謀是誰沒想出來,但是許溫蒂做了個決定,那就是她要離開漁村回去她前世所在的城市,人命關天,她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但也不會放縱真凶,人生博弈,是誰讓她的死如此不堪,他的最終目的又是什麼?既然上天給了她重生的機會,那且看看誰才是最後的贏家吧。

還有一個月,仲嘉南就要返校了,她現在要做的就是想盡一切辦法讓他帶自己離開漁村。許溫蒂舉著鏡子,半個月了,這張陌生的臉她已漸漸熟悉,可是,他們並不熟悉,也不會相信她已重生的事實。

她感覺自己就像被洶湧的浪潮衝上海岸的貝殼,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阿婆!阿婆?”堂屋跟院子裏都沒有人,許溫蒂立在門口不由得皺起眉頭。阿婆眼睛不好,最近很少出門了,難道是還沒起床?

抬眼瞅瞅頭上的日頭,往常這個時候,阿婆已經熱好了米湯跟饃饃,擺上鹹魚等她吃早飯了,現在桌上空空的,鍋台也是涼的,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許溫蒂不敢再往下想了,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她幾乎是踉蹌著腳步來到了阿婆的門前,敲也沒敲,直接伸手推開了房門。

陽光從窗孔照進來,暖暖地鋪了一地、一床,床鋪上躺了一位老人,閉著雙眼,麵色安祥,斑白的發髻在陽光下微微籠了一層銀光。距離如此之近,卻絲毫感受不到她的氣息與胸腔的起伏。

許溫蒂扶著門框,許久才走進房間,腳步很輕,仿佛怕吵醒老人一般。

“阿婆……”不知為何眼前突然泛起一層水霧,許溫蒂哽著嗓子喚了一聲,然後悄悄地將手指探向了老人的鼻間……

房間很暖,指尖很涼。突然,許溫蒂失卻了全身的力氣,雙腿一軟,跪倒在床前,眼淚刹那間洶湧而出,無法抑製。

與此同時,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發自靈魂深處的心痛,痛徹心扉,無以附加。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怎麼止也止不住。不知過了多久,內心的悲痛慢慢抽離,震驚過後,許溫蒂驟然醒悟,剛才的不能自已很有可能是這具身體的殘留意識,她忘不了,那一瞬,自己的心髒在緊縮,似乎流到四肢百骸的血液,都不能流回來一般。

她應該是這世上最愛翹翹的人吧,現在,她們可以在天堂團聚了。許溫蒂跪在阿婆的靈牌前,雙手合十,默默地在心裏祈禱。這個時候她多麼希望真的有天堂存在,那麼今世的缺憾都可以終成圓滿。

“翹翹,你以後怎麼辦呢?”仲嘉南蹲下身,憐惜地望著眼前的少女。她一定傷心壞了,所以才會從阿婆離世到海葬完畢都沒有掉過一滴眼淚。

許溫蒂沒有答話,隻是睜開眼盯著仲嘉南看。現在應該是最佳時機吧,請求他帶自己離開漁村,可是,該說的話哽在嗓子裏一個音也發不出來。

“你先看看這個,是在阿婆的枕頭裏找到的。”仲嘉南從口袋裏摸出一隻信封,聲音略微有些發顫,“我聽阿娘說過,漁村裏的老人若是無兒無女,臨走之前會把遺囑縫進自己的枕頭,我想這該是阿婆留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