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勝榮幸。”看著他輕蹙的眉頭,許溫蒂莞爾一笑,將手遞上了潘紹磊的掌心。
舞曲舒緩,由於是剛開場,所以跳舞的來賓並不多,大廳中央翩翩起舞者屈指可數,而其間最耀眼的便是許溫蒂跟潘紹磊了。
男才女貌的組合,看得多少人羨慕,又有多少人暗暗嫉妒,這些單從表麵上是看不出來,唯一瞧得十分清楚的,就是潘紹磊父親的臉色,驚詫、皺眉、頜首、微笑,潘慶道臉上的表情在一瞬間變化了幾次。他的兒子,他那不善於跟人溝通,甚至快到了要將自己封閉起來的兒子,竟然在他不屑一顧的豪門宴會上主動邀請女生跳舞,而那個女孩子看上去是那麼樣的高貴與美麗,不管她是誰,隻要能出現在這裏的,絕對是名門千金。
“那個孩子長得真不錯,氣質也好,是哪家的千金啊?”潘夫人自然看出丈夫的疑惑,於是微笑著,問向身邊的一名婦人。
“梵梵生日宴上見過的,是楚家的女兒。”能與三大家族之一的潘氏搭上話,婦人榮幸不已,連忙湊過來。
“楚萬均還有個女兒?”潘氏夫婦對視一眼,不免都蹙起了眉心。楚萬均可是出了名的“堅貞”,妻子過世後從未再娶,又怎會背著妻子在外麵留下私生女呢?
“是楚家二爺的,聽說生母親已經過世了,楚家仁義才將她接回來撫養……”
原來如此。現在,潘慶道再看向許溫蒂的時候,眼光已經不像剛開始那般欣賞了。越是豪門越是講究名當戶對,私生子再怎麼抬舉也是私生子,可能對於別的家族來說,隻要是楚家的孩子都會樂不得的接納,但是潘家不同,他們聯姻的對象必須是真正的出自豪門。
前世,她與他的會麵從來沒有如此張揚過,作為許氏家族最強悍的領導者,許溫蒂不得不給別人一個冷酷幹練的表象,她從未想過會有這樣一天,能與潘紹磊在大庭廣眾之下翩翩起舞,因為,在別人的眼裏,他們就跟白天與黑夜一樣永遠不會有交集。
凝望著對麵的男子,他也以同樣的眼光深深地望過來,那眼中除了一成不變的憂鬱,還有好多驚訝與質疑,他渴望知道真相,卻又害怕揭開謎底。是或者不是,暗自慶幸或者再次傷害,麵對結果,他還沒有做好準備。
舞曲在耳邊漸漸淡去,愈漸清楚的是來自心海的聲音,許溫蒂可以聽到自己的心在質問,問他,也問自己。
“你可知道,那一晚為了赴約,有人付出了生命;你可知道,那個人至今還不相信你會是整個陰謀的參與者,潘紹磊,你能告訴我,這般信任你,到底對不對?到底值不值?”許溫蒂一瞬不瞬地盯著對麵的男子,笑彎的眼中一點一點地泛起澀然的淚光。
沒來由地心中一顫,此時,他才察覺到握著她雙手的掌心早已滲出了一層細汗。
為什麼會這樣?驚訝之間,潘紹磊已經被許溫蒂旋轉的舞步帶離了大廳中央,與此同時,音樂聲逐漸加快,不經意地過渡到了下一首曲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