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趙小姐的評判,許溫蒂表示舉雙手讚同。她的這身裝扮就算用比“俗氣”更苛刻的詞兒來形容都不為過。
瞧著受奚落完全在歐陽聿的意料之中,然而此時此刻的歐陽妖孽更喜歡做個隔岸觀火者。試想兩個女人,還是同樣驕傲的兩個女人,連說話都同樣刻薄,接下來的交鋒能不讓人滿心期盼嗎。
當然知道歐陽聿的用意,否則那句“非你不可”豈不是成了空話。不過許溫蒂可不是單純的傲嬌大小姐,激將法未必能對她施以全效,尤其是身邊有個等著瞧熱鬧的歐陽聿。他越想隔山觀虎,許溫蒂便越要將他拖下來,
“唉,誰讓他的眼光總是與眾不同的呢,喜歡一個人嘛,當然要投其所好了。”眼光懶懶地掃過歐陽聿的臉,許溫蒂端起咖杯,沒有往嘴邊送,而是像端了杯紅酒一般,輕輕地晃在手裏,姿態無比愜意。
“這是歐陽先生的眼光嗎?實在有點看不出。”趙小姐聞聽此言,表情中的不屑趕緊斂了一斂,不自然地給自己打了個圓場。據說歐陽聿是典型的外貌協會,以貌取人,沒想到眼光竟然特例獨行到如此地步。
俗話說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怎麼這丫頭才幾句話反而將自己拉下渾水了呢?歐陽聿的臉上依舊不變的笑著,但是眼光看向許溫蒂的時候,卻已經不經意地傳遞了不滿過去。
如果一個眼神就鎮她罷手的話,那她就不是許溫蒂了。於是,歐陽聿收到的回複,意外地是某人故作嬌嫩的嗓音:“隻要是你喜歡的,我都喜歡。”
若是平常能從這丫頭口裏聽到這樣的話,歐陽聿一定會沾沾自喜,但是此刻,他隻覺得頭皮發麻,連握在掌心裏的咖啡杯都配合性地涼得飛快。
這話別說聽了,許溫蒂說出來都覺得牙磣。再看對麵的母女倆,一時間哪懂得許溫蒂與歐陽聿之間的神采交流,但瞧你望我一眼,目光深遠,我回你一句,嗓音溫柔,整個一出郎情妾意,眉目傳情嘛。
“安,安琪啊,叫服務員點餐吧。”趙太太有些坐不住了,一雙眼光是看著對麵也不是,瞟向別處也不對,索性轉移目標到自己女兒的身上。
趙安琪?剛開始的時候許溫蒂隻覺得對麵的女生有點眼熟,此刻聽到名字霍地想起了一段舊事。車禍之前,父親曾張羅給沈醉介紹個門當戶對的女子,名字就叫做趙安琪的,她當時還看過照片,不過因為沈醉執意不肯,最後連麵也沒見就作罷了。
現在來看,幸好許醉沒同意。一個女兒“賣”兩家,趙家的如意算盤打得太離譜。
“倒是我們唐突了,事先沒有弄清狀況,回去以後,我會跟歐陽夫人好好表達一下歉意。能認識翹翹小姐也是緣分,這頓飯就由我們來請吧。”趙太太明顯的不高興,但是多年來的修養在隨時提點她不能人前失了身份。
聽她的口氣,不像要跟歐陽夫人表達歉意,倒像是興師問罪的成分更大一些。許溫蒂在心裏暗暗地想著,眼光不禁瞧向了身邊的歐陽聿。
本以為他再淡定也會露出點小緊張,不想看到卻是一副氣定神閑的表情。
“既是誤會怎好意思讓趙太太請這頓飯,還是AA製吧,我們各付各的。”歐陽聿勾起唇角,就勢露出一個嫵媚的微笑。
聽了這話的趙太太臉色登時陰了下來,AA製這種方式在富人圈子裏可謂是打人打在臉上了。
一直保持優雅淡漠的趙安琪此刻也無法故作平靜了,隻是念在自己要在歐陽聿麵前保有轉圜的餘地,所以即便氣不過,也在用力忍著。但是她的神情還是出賣了她的心,瞧她抿著唇,目露恨色,一瞬不瞬地瞪著許溫蒂看……
喵了個咪的,話又不是她說的,瞪她幹嘛?許溫蒂放下咖啡杯,不由分說地瞪了回去。
四目交彙,仿佛都能迸出火花,膠著的局勢搭眼一看,便是一觸即發,然而,能坐在這裏的人都是有涵養,有素質的,所以即便怨氣再大,也不會當場發作。
“歐陽先生真是幽默。”趙安琪勉強一笑,咬字不由得咬得狠了點兒,以至於遞菜單過來的服務生,菜單遞到一半不敢再往前送了。
“安琪小姐謬讚了。”歐陽聿理了理鬢角的頭發,又故意的將新修德指甲在頭發上多停了一會兒,直到趙安琪的目光望過來,直到看到女子眼中的微微一驚。
趕快吃飯吧,說那麼多沒營養的話有什麼用?許溫蒂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此時看到趙安琪拿著菜譜,眼光卻流連在歐陽聿的身上,不由得氣不打一處來,一抬頭,盯上了站在桌旁的服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