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銳的刹車聲,咆哮著的油門,刺眼的車燈,車就快撞上了!
……
許溫蒂倒吸了口涼氣,下意識抬手,用力過猛砸到了自己的眼睛,她悶哼一聲,眼睛一熱流出一些淚水。片刻,沒有感到預期的疼痛,她猛的睜開雙眼,卻見雪白的天花板,一時半會兒還不能從夢魘中掙脫,隻得怔怔地望著。
她居然做惡夢了。
大腦恢複運作,許溫蒂摸索著從床上爬起,宿醉讓人頭痛欲裂,她痛苦地閉上眼,雙手揉了揉太陽穴,再睜開才看清周圍,沒有多餘的裝潢,床前擺放著一台電視,這顯然不是在山莊裏。
猛然發覺自己置身於一個陌生的環境,許溫蒂警覺之心徒然升起,她緩緩下床,探頭看向左邊半掩著的門,一絲明黃的光線從內透出,細一聽有嘩嘩的水聲傳出,這應該是間浴室,而且裏麵有人。
許溫蒂努力回憶昨晚發生的事,隻記得她被蘇雪陽從CLUB裏揪了出來,再然後……就什麼也不記得了。
想起昨晚,許溫蒂暗下眼眸,胸中一陣憋悶,無論如何她都無法接受許醉是凶手的事實。
“小美人,既然站在門口了,怎麼遲遲不進來?”蘇雪陽捏著鼻子說話,語氣中透著急切。他這一鬧把許溫蒂拉回現實,她抬起頭往裏瞧了瞧,霧氣繚繞中,隱隱看見蘇雪陽精壯的身軀,捂著嘴忍俊不禁。
“我不習慣大清早看一些影響我食欲的東西。”許溫蒂不忘揶揄他一番。
“是嗎?”蘇雪陽從霧氣中走了出來,他隻在腰部圍了張浴巾,古銅色的上半身曝露在外,八塊腹肌完美呈現,水珠未幹在肌膚上滑動。他勾住許溫蒂小巧的小巴,壞笑道:“如果你肯去洗個澡,肯定比我秀色可餐。”
聞言,許溫蒂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氣得打開他的手,直直衝入了浴室,反手鎖了門,才背靠著門上大口喘息,又抬手聞了聞身上,頓時漲紅了臉,她昨晚喝得太多了,到現在還一身的酒氣!
這對於有輕度潔癖的她,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
還有,他幹嘛說這麼曖昧的話!
蘇雪陽十分有心,幹淨的洗澡水已放好,不過這浴缸實在太小,而她也顧不了這麼多,迅速褪去衣物便跳了下去,泡在暖暖的水中,許溫蒂頓感舒服,暖流在血液裏行走,她的頭痛減輕了許多,她便順勢靠在浴缸邊緣,讓脖子也浸入水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傳來催促聲,許溫蒂不情願地起身,帶起的水珠形成長長的水簾,卻掩不住玲瓏有致的身子,溫水嗬護過的皮膚透著粉色的紅,包括雙頰。許是泡得太久,她覺得臉燥熱得慌,便來到水池用冷水拍了拍臉,才有所好轉。
蘇雪陽又在催,許溫蒂極不耐煩準備開門,卻犯難了。
她該穿什麼出去?那堆混雜著酒味和汗味的衣服,是怎麼也不能穿了!
敲門聲急促,許溫蒂朝著門吼了吼,“催什麼!你就沒別的事幹了!”
蘇雪陽笑聲無奈,拍了拍門,又道:“我這不是關心你嗎?進去了這麼久,連個聲都沒有,我就怕你淹死在浴缸裏了!”
聽罷,一股邪火從許溫蒂心裏生出,她捶了捶門板,罵道:“呸呸呸!你才淹死在浴缸裏!”
許是貼著門說的,許溫蒂聽到蘇雪陽的聲音大了些,他不再笑,語氣中帶著誠懇,“大小姐,衣服我給你準備好了,你到底什麼時候要啊?還是你想繼續穿那些髒的?”
聞言,許溫蒂一滯,看著腳尖發呆,水珠從發間滑落,一滴兩滴三滴……印在地磚上,很快就化開了。就好比她現在的心情,蘇雪陽的細心嗬護一點點撞擊著她的心髒,似在瓦解表麵堅硬的外殼,可惜了,她心外那些圍牆比地磚還厚,他細微的小動作,根本無足輕重。
“喂,你怎麼了?”他繼續說,“你真想穿那些髒的,那我把衣服退回去了啊……”
“別別。”許溫蒂緊靠著門板,緩緩道:“你把衣服放在門口,我自己拿。”
雖然她不需要他的愛,但此刻他的關心她沒理由拒絕。她是個精明的商人,不是天真的小女孩,不會因為一時之氣放棄眼前利益,別人無償的付出,她隻需毫無顧忌的享受。
許久,他沒有再催,許溫蒂緊緊貼著門,聽到他細碎的腳步聲,立即轉身拿浴巾裹好身子,隻把門開出一個細縫,伸出手來拿衣服,而正當她往裏縮時,手腕突然被人扼住,她被嚇得不輕,但還是一手扶著胸口,鎮定道:“蘇雪陽,別鬧了!”
“你就這麼怕我?”蘇雪陽把臉移到了縫隙處,疑惑道:“這不像你啊,昨晚你可不是這樣對我的。”
他臉上顯著不快,越說,越把頭往縫隙裏擠,許溫蒂怕傷著他,幹脆把門大開著,自己則速速站起退到一邊,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表麵裝作無辜可憐,心裏卻怒氣橫生。
丫的忒得寸進尺了!不過現在這裏不是她的地盤,她不能和他硬碰硬。大清早的,孤男寡女最怕誰一觸動,就幹柴烈火一發不可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