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然騎著馬,將秦餘帶進了梅樁,一路上秦餘都昏迷不醒,臉色蒼白成透明色,讓蘇若然擔心不已,不敢有半點停留。
隻是進了梅樁的迷霧森林後,秦餘卻醒了過來。
“給他們發信號,讓他們帶你進去。”秦餘甚至沒有睜開眼睛,隻是低聲說著。
他與梅樁打交道這麼久了,對這裏的一切都太熟悉了。
甚至連味道都是熟悉的。
秦餘沒有力氣,又低聲說道:“炮竹在我懷裏,你取一下!”
蘇若然也沒有矯情,當時招諜者令的時候,就沒有半點猶豫,此時也是伸手就摸進了他的懷裏,掏出了一根炮竹。
又摸出火折子點了。
一副光明正大的樣子。
卻讓秦餘無法淡定。
隻是他的體力不支,不敢多說話,能活到現在,也已經是奇跡了,他必須得保持體力。
被蘇若然這樣扶在馬背上,也覺得心裏暖暖的,此生足矣。
秦餘的人直接帶著蘇若然和秦餘進了梅樁,他們走的路線很隱蔽,直接繞過了肖家堡,繞過了肖恒的視線。
每一次來梅莊,秦餘都會避開肖恒的視線。
對那個利欲熏心的人,他是反感的,一點也不想打交道,雖然肖恒對他一直都手下留情,他卻從未感激。
特別想到自己與這個人的長相有幾分相似,就更反感了。
再次來到梅樁,蘇若然的心情也無法平靜,還是半年前秦餘所住的院子,隻是已經進入深秋,花草凋零。
深深的淒涼襲上心頭。
院子裏沒有下人,蘇若然隻能自己動手,在這山裏,即使還沒有到冬季,也很涼了,蘇若然劈材燒了水,又給房間支了火盆。
才有了幾分暖意。
好在這裏一切齊全。
秦餘隻醒了一會兒,又暈了過去。
蘇若然看著火房裏的東西,有些犯難。
小臉都皺成了一團,無從下手,這些東西真是為難她了。
“我知道一定是你來了!”就在蘇若然犯愁的時候,一抹熟悉的聲音從院子裏傳了進來,她想躲避,還是晚了一步。
肖以歌一身白衣,手裏捏著扇子,直直站在院子中央,不可思議的看著蘇若然,不敢再上前多走一步,生怕蘇若然會消失一樣。
自從接到了蘇若然出事的消息,他不遠千裏馬不停蹄的趕了過去,再趕回來,他每日都會夢到蘇若然。
現在,不再穿水紅長袍,不管什麼時候,都是白衣。
他揉了一下眼睛,再去看蘇若然,是她,沒有錯,他覺得心口好疼,竟然出現了幻覺。
這火房竟然沒有門,真不知道秦餘是不是腦子有坑!
蘇若然在心裏腹誹著,也看向肖以歌,在金風細雨樓出事後,她就再也沒有見到他,知道他被肖恒帶回來了。
也知道他的日子一定不好過。
其實她也明白,既然來了梅樁,早晚都會見到肖以歌的,可沒想到,這麼快,更是在這種時候,她甚至沒有一點心裏準備。
其實她應該遠離他的。
她答應過君墨寒。
“啪!”蘇若然拿在手裏的盆子掉在了地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讓肖以歌一下子清醒過來。
他緩步向前走了幾步:“若然,是你嗎?是你來看我了嗎?你終於來看我了……”
還隻當此時是幻覺呢,臉上帶著痛苦:“是我不好,沒能趕過去救你,如果我當時不回梅樁,你就不會出事的,都是我不好……”
臉上帶著深深的自責。
本來就有些瘦弱,穿著水紅色還能襯出幾分紅潤來,此時這白衣,衫得他憔悴不堪,眼窩都陷了進去。
蘇若然已經懵了,她想解釋自己沒死,似乎沒有機會開口了。
因為肖以歌已經走過來,將她摟進/懷裏,很用力的摟了,生怕她會消失一樣。
“若然,你不要再走了好嗎?留下來!”肖以歌的眼角有一顆淚珠滑落了下來,他當初看到蘇若然的衣冠塚時,已經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心情了。
比生不如死還要痛苦。
他隻是離開了一下,竟然就出了這樣的事!
雖然肖以歌很瘦弱,卻很用力,把蘇若然整個人都摟在懷裏,揉進骨子裏一般,隻是他的大腦此時有些空,沒有去注意,摟在懷裏的蘇若然是溫熱的,是真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