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夜晚,她都會看著身邊的男人,幻想著他能夠轉過身來,幻想著他能夠捧起自己的臉細細地親吻,但是林葉嫣從沒有在席慕堯的眼睛裏看到過一絲對自己的憐惜。
雨橫風狂,滂沱的大雨拚命地砸到林葉嫣的身上,她眼前一片模糊,大顆大顆的淚水混著雨水晃了下來,她覺得自己一輩子的水都流出了身體,視線越來越模糊。
忽然,她感覺前麵有一個人影,迷迷糊糊地看不清楚,但是虛弱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下去了。
她眼前一黑,昏倒在了雨幕之中。所有知覺在同一時間斷線……
下山的路變得有些陡峭,席慕堯幹脆讓陸清離趴上來,自己背著她走下山去,他小心地背著陸清離避開鋒利的樹枝,沿著原來的小徑走下去。
陸清離趴在席慕堯的肩上,她忽然覺得眼前的這個人的肩膀很寬,或許靠在上麵會很舒服。然後她就真的照做了。
席慕堯感到背上貼上來一個溫軟的身體,不由得露出溫和的笑容,青春和時光都會凋零,隻有住在心裏的那一朵花,才能夠永遠地燦爛下去。清離,就是自己心裏永不凋謝的花朵。
劉伯把正門打開,讓席慕堯背著陸清離走了進去。
兩個人坐到桌子邊上。劉伯已經做好了晚飯。他們轉了一下午肚子也有點餓了,餐風飲露風花雪月並不能填飽肚子,於是兩個人巴巴的坐在藤條凳子上,看著劉伯把一盤盤美味佳肴端過來。都是山裏的土菜,但是做的色澤豐富,還有一甕野雞燉的湯,香氣四溢讓人胃口大開。
劉伯笑嗬嗬地給兩人盛飯添湯,然後三個人有說有笑地邊吃邊聊。其實大部分時間都是劉伯和席慕堯在聊過去這幾年發生的事情。
劉伯是席慕堯在附近山村裏認識的獨居老伯伯,因為村莊遷地被臨近的州府征用,劉伯的房子土地被國家征用,他拿了一筆動遷款,不知該到哪裏去生活。正在這時他路過這裏,遇到了正在上高中的席慕堯。他得到了席慕堯的接濟,決定在這裏蓋一間房子然後定居。席慕堯很喜歡這個平易近人的老伯,時常抽時間來看他,並且會拿出錢物來接濟他。就這樣他一個人在這裏住了將近六七年的時間,對這裏的景物風光都有一種親人的感覺。仿佛這就是自己的故鄉。劉伯待席慕堯如同自己的兒子一般,偶爾席慕堯不開心的來到這裏,他都會耐心的開導他,或者勸解一下。不過更多的時候他都會讓他自己一個人到山那頭去發泄自己的情緒,讓他一個人靜一靜。
“席先生這個人啊,總是愛鑽牛角尖。”劉伯趁著席慕堯把三個人吃過的碗筷搬出去到水井邊衝洗的時候,他偷偷對陸清離打小報告:“因為他太不會表露自己的情緒了,有時候什麼都不說,就跑過來,然後也不問為啥,就呆在那邊老半天。我老覺著他一直這樣憋著也不好,但是有些事情我也不方便插手,畢竟我也不是他最親近的人啊。”
陸清離看著劉伯有些犯愁的臉,忽然腦子裏浮現出了席慕堯平時冷冰冰不愛搭理人的死板表情。劉伯忽然開口笑了笑,說道:“不過,我覺得現在不用擔心啦。現在有了你,他真的是活潑多了撒。”劉伯撣了撣煙灰,繼續說道:“這個地方,他從來沒有帶別人來過,就帶了你。我一直在猜,你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不過小姑娘,其實我也不用猜。就看他今晚上是不是跟你睡一間屋,我就差不多猜到啦,哈哈哈!”
陸清離一聽他這麼說,頓時臉紅得快滴出血,她有些羞惱地說道:“您怎麼這麼說呀。真是……為老不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