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離看著店員小姑娘,不急不慢地說,“陽陽,你會不會送客?”
那店員小姑娘是個不怕事的主兒,她點點頭然後從櫃台後邊走出來,站在汪媛昉身旁大聲說了句,“您好!小店容不下大神,還請您離開!”
汪媛昉卻冷笑一聲,賴著不走,這讓她身旁的朋友和店員陽陽都一臉尷尬。
“陽陽,不用管了,你去忙你的吧。”
陸清離也不陪汪媛昉幹坐,起身想到外邊透透氣,可是汪媛昉卻忽然不知死活地往後一仰!
店裏的凳子桌子全都被擠得離了原位,好幾個桌麵上的金屬煙灰缸都先後落地,掀起一陣喧嘩,而汪媛昉就在她自己製造的這場混亂裏摔下了凳子,半跪在地上捂著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嗷嗷叫。
“誒呀……誒唷……”
許老太剛來到陸清離的店門口就看到這一幕,她看看抱著BOBO一臉難以相信的陸清離,又看看地上那個疑似孕婦的女人,趕忙衝上來幫忙。
“這是怎麼了啊?”
店員陽陽氣不過,指著裝死的汪媛昉用廣東話罵罵咧咧,“許姨你不要理她!她都是裝的!裝的!她就是來害清離姐的!”
汪媛昉的朋友也嚇得半死,俯身去抱她可是汪媛昉一個勁兒喊疼,還越喊越大聲。
“誰疼得要快了還喊得這麼大聲啊!你就是裝的!你別裝了!惡心死了!”店員陽陽替陸清離暴跳如雷。
“陽陽你這個丫頭就少說兩句啊!”雖然陸清離一直杵在旁邊冷眼看著,也不說話,也不幫忙,可許老太看陣勢也猜到是怎麼回事,隻是眼下畢竟對方是孕婦,總不能就這麼撒手不管。不管怎麼說,這事都是在陸清離的店裏發生的,怎麼說陸清離也逃不開責任。
BOBO被汪媛昉的喊聲嚇哭,於是店裏鬧哄哄地吵成一團。
過路的街坊圍過來看,許老太趕緊找人幫忙,說要把這個孕婦送到附近的醫院去。
人越來越多的時候,汪媛昉裝得虛弱之極的樣子,幽幽地冒出一句。
“陸清離,求求你……放過我……放過我的男人……和我的孩子……”
汪媛昉最多也才三個月的身子,加上也沒有人撞她、傷她,是她自己在那邊裝得要死要活的,醫院檢查出來當然什麼事情也沒有。陪同汪媛昉及她朋友一起來的許老太鬆了口氣。
救護車開到“清風塘”門口的時候,陸清離仍是板著臉,固執得要死,堅決不理會汪媛昉的事情。
這一幕幕都被街坊們看在心裏,很多背後議論的聲音便層出不窮,說陸清離是小三,搶了別人的丈夫,還要弄掉別人的孩子。還說陸清離這麼有錢就是因為訛詐了男方,現在她反正有錢,就逃到一個沒有人認識她的地方,帶著孩子重新開始,生活一樣陽光燦爛。
對於這些詆毀和猜測,陸清離隻是苦笑,她本來以為平靜如水的生活,就這樣被莫名其妙出現的汪媛昉給攪毀了。
許老太回來之後想要找陸清離,店員陽陽說陸清離回了家,許老太便也上樓去看看她,順道問清楚事情發生。
開了門,許老太看見陸清離正在沙發上傻坐著,自己跟自己生悶氣。
沒有人知道,她的心裏仿佛有岩漿流過,大片大片火紅而滾燙的液體,灼燒著她心上的每一寸淨土。
“清離啊。”許老太欲言又止,隻陪著陸清離坐著。
陸清離把頭歪過去,枕靠著許老太的肩膀,悄無聲息地流淚。
“好孩子,別哭……”
許老太遙望著躺在嬰兒床上的BOBO,恨不得這小男孩快些長大,大到能夠保護陸清離,不要讓做母親的心一直漂泊著。
等陸清離哭夠了,她擦了擦眼淚,振作精神,從電話的備份裏翻出了席慕堯的電話。
撥通之前,陸清離篤定地跟許老太說,再也不要看自己這麼任人宰割下去了,如果汪媛昉是個妖精,世間也終有能夠收拾她的人!
許老太看陸清離這話說得古古怪怪,連忙問誰能收複她。
陸清離笑得釋然,“我前夫。”
許老太“噢”了一聲,再也沒說多話,起身去廚房裏切水果了,陸清離獨自走到陽台,打給席慕堯。
“喂。”這久違的聲音在陸清離聽上去是那麼難聽。
“席慕堯,你不是一直很珍惜自己的孩子嗎?”沒有前奏的,陸清離忽然劈頭蓋臉就是這麼一句話扔了過去。
“清離?你去哪了?”
原來連席慕堯也知道自己失蹤了。這也難怪,自己臨走之前,席慕堯這個無恥混蛋還在跟自己說沐文樹的千萬種不好。
“你知道嗎,你這個人真是多子多福啊。”陸清離記起林落不慎夭折的兩個孩子,眺望著靜靜流淌的珠江,替席慕堯感慨了一把。
“我不知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席慕堯的語氣微有怒意,“我問你人在哪裏,你聽不懂嗎?”
“汪媛昉懷著你的孩子啊,都三個月了,你再不找回來,孩子都可能要管別人叫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