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老太點著小碎步尾隨在陸景豪身後進了屋,急聲說道:“清離怎麼樣了?她最近還好麼?”
陸景豪不以為然,拿起放在沙發背上的毛巾擦了兩把頭發,“她能有什麼事?還在海南度蜜月呢。”
許老太兩手一拍,拿起沙發旁的座機遞過去,“你給清離打個電話,問問情況。”
陸景豪拿起電話扣在座機上,斜她一眼,“你這個老太太,大半夜的發什麼瘋。這都幾點了,你叫我給清離打電話?這不是擾人清夢麼?”
許老太堅持,非要把話筒塞到陸景豪手裏,她握著陸景豪的手,篤定的說道:“你打電話問問。你知道我為什麼現在這麼晚了跑過來找你麼?我剛剛睡覺,夢到清離那丫頭渾身是血,她的手上全是洞,她的胳膊也抬不起來,嘴上也幹澀的皮都裂開了。他說不出話來,就那樣眼巴巴的看著我。那副可憐淒楚的小模樣,看的我心驚膽戰的,你打電話問問她,她要是沒事,我就放心了。可是萬一她真的出事了呢?就因為我們沒有打這個電話,就讓丫頭一個人孤零零的害怕啊!今天你不打這個電話,我就睡不著。我總覺得出事了。”
陸景豪被許老太這一通羅嗦,說的有些不耐煩,但是他心裏也有些擔心,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這幾天清離還沒給她打過電話呢。清歡也沒有。
他握著話筒的手使了勁,手背上的青筋若隱若現,他鎮定的按下號碼,撥出電話,打給陸清離,冰冷機械的女聲提示關機。
“怎麼樣?”許老太看他不說話,往近湊了湊,眼巴巴的看著陸景豪,希望得到陸清離平安無事的消息。
陸景豪沉默著,重新撥打了清歡的電話,這一次,隔了幾十秒之後,電話被接起。
陸景豪聽著電話裏的清歡的聲音,臉色越來越沉,心髒越跳越快。他握著話筒的手也開始打顫,最終抓不住,話筒扯著電話線,掉落在沙發與茶幾之間的地板上,陸景豪撫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最終,眼一翻,昏倒在沙發上,不省人事。
“哎呦!”陸景豪這幅樣子,簡直要把許老太嚇壞,她一手捂著胸口從沙發上跳起來,過來查看陸景豪的情況,話筒裏傳來清歡的含糊不清的聲音,她也顧不上理睬。
“陸老爺子,你怎麼了?你可別嚇我啊?”許老太湊到陸景豪的身邊,使勁的掐人中,掐虎口,陸景豪卻絲毫沒有蘇醒的跡象。她慌慌張張的從地上撈起電話,清歡在那邊,突然聽到一聲巨響,再反複詢問卻沒有人應聲,隻聽得到嘈雜的聲音,憂心忡忡。許老太拿起電話,“喂”了一聲,發現清歡沒有掛斷,連忙把陸景豪的情況簡單的跟清歡敘述了幾句,便掛斷電話,撥打了120。
清歡麵色凝重的掛斷電話,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還未蘇醒的陸清離,醫生說她的各項生命特征已經趨於正常,但是這麼久卻還未蘇醒,可能是患者自身不想醒來,睡眠是身體的一種自我修複和調整過程,隻能坐等清離醒來。
隻是她現在不能再在這裏幹坐下去了。
“文樹哥哥,楊凡姐,”清歡抓著簡陽的手,回頭看他一眼,簡陽緊緊的反握住她的手,給予她力量和安慰。清歡抿了抿唇:“我爸,他在廣州,暈倒了。隻有許老太照顧他。我不太放心,我想跟簡陽去廣州,照顧我爸,可是我姐……”
沐文樹坐在床邊緊緊的握著陸清離的手,這麼久以來,視線從未離開過陸清離半刻,此時自然也一門心思的放在陸清離身上。楊凡站起身來,握住清歡的另一隻手,在她的肩膀上輕拍了拍,以示安慰,“你去吧,你爸爸也需要你們的照顧,這裏有我和沐文樹就可以了。隻要你姐一醒來,我就打電話通知你們。這裏不用你們擔心。準備什麼時候走?”
清歡點點頭,“越快越好,我們現在就回去收拾行李,訂機票,趕最早的班飛機過去。畢竟我爸什麼情況,現在還不清楚,我想盡快陪在他身邊。”
清歡鬆開簡陽,走到病床邊上坐下,握著陸清離的另一隻手,輕聲道:“姐,你要趕快好起來,BOBO還在家,沒人照顧。爸爸他,也昏倒了。他身體不好,一聽到你出意外,就昏倒了,現在還不知道情況。我要趕去廣州照顧他。你要趕快好起來,這個家需要你,離不開你。你不能再貪睡下去了。”她頓了頓,看著另一邊的沐文樹,緩聲道:“文樹哥哥,他已經守了你兩天兩夜了,不吃不喝,不眠不寢,你怎麼忍心再一個人偷偷的睡下去?”
話說到最後,陸清歡再次開始哽咽,她別過頭去,捂著嘴,無聲的哭泣,最終起身,拉著簡陽離開。
早上七點,楊凡從機場送清歡和簡陽登機回來,便直接買了早餐到醫院。
日光晴好,明媚的陽光從窗外射進來,暖暖的灑在陸清離的身上,為她依舊蒼白的臉色賦予一抹柔和而明亮的淺黃。
“吃點早餐吧!我經過案尚的時候順便買來的。他們家的八寶粥很好喝,你聞聞香不香?”楊凡將帶來的保鮮盒放在床頭櫃上,故意用手扇著,讓早餐的香味傳到沐文樹的鼻子裏,希望能夠勾起他的食欲,多少吃點東西。今天已經第三天,別讓陸清離還沒有醒,沐文樹便又倒下去。她一個人怎麼顧得來兩個成年人,還得時不時的回去照看一下陸清離的小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