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牙忍著,又走出去一步。但是那種疼痛卻來卻強烈痛的他忍不住彎下腰來,“席慕堯……”
王元芳痛聲叫道,聲音微弱的仿佛沒了力氣,低到席慕堯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王元芳看著席慕堯的背影,咬緊牙關,抓著桌案的手緊緊的攢起,她忍不住跪倒在地上,捧著自己的腹部,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喊了一句,“席慕堯!我疼!”
席慕堯本以為王元芳又在耍什麼花招,不勝其擾,隨意的回頭看了一眼,卻看到王元芳已經跪倒在地上,這才驚覺她的不對勁,連忙抱起王元芳,下樓,叫下人去備車,趕往醫院。
王元芳很快被送進手術室,慕陽攙扶著席夫人匆匆趕來。席夫人拉著一言不發的席慕堯,急忙問道:“怎麼回事啊?不是才七個月麼?怎麼就跑來醫院了?孩子怎麼樣?醫生怎麼說的?”
席慕堯的心裏泛著一股又一股的寒意,他沒有看到陸清離生孩子,但是林葉嫣的雙胞胎流產,是他親自送到醫院的,林葉嫣的蒼白與憔悴還有心如死灰,甚至是林葉嫣的尋死,一幕幕都出現在他麵前,擾得他不得安寧。
他的心裏同樣是一片恐慌,惶恐至極。
他不知道這個孩子能否被平安生下來,王元芳又能否平安的從產房裏出來?
席慕堯緊抿著薄唇,在走廊裏的長椅上坐下,雙手緊張的交握在一起,至於膝上,整個人緊繃著,一動不動的像座雕塑。
不知過了多久,產房外響起了生日快樂歌。護士抱著一個女兒,從產房裏走出來,“恭喜,產婦生了個女兒,五斤四兩。”
因為是早產,所以還需要在嬰兒恒溫培養箱裏,多長幾天。
席夫人跟在護士身邊,看著護士叫孩子抱進去,趴在玻璃窗戶外,看著粉嫩粉嫩的小嬰兒,笑得合不攏嘴。整個人精神不少。
席慕堯自始至終,沒有看過那個女嬰一眼,他心裏重重的鬆了口氣。說不出為什麼,也許是不想自己的手上在沾染上自己兒女的鮮血。
當王元芳被從產房裏推出來,送到病房裏的時候,席慕堯一言不發的跟在身邊,看著王元芳疲憊的滿頭滿身是汗,垂下了自己的眸子。陸清離曾經也這樣為他生了BOBO。可惜當時自己根本沒有機會陪在她的身邊。沒能見證BOBO的出生,也沒能安撫清離的辛苦。
等席夫人和慕陽回到病房,席慕堯便隨便找了個借口離開。走在空蕩蕩的大街上,城市的夜空燈光霓虹,閃爍繽紛。隻是醫院的周圍有著城市裏難得的安靜。席慕堯沒有帶司機,也沒有拿車鑰匙,抱著王元芳出來上醫院的時候,沒來得及穿上外套,就這樣穿著一件單薄的襯衣,孤獨的行走在寧謐的醫院中。在黑夜中,墨綠的短小的草尖上滾動著小巧可愛的露珠,借了月亮的華輝,熠熠生輝。
席慕堯走在草地上,露珠頑皮的跟著他,沾濕了他的西褲褲腿和鋥亮的黑色皮鞋。
席慕堯突然停頓下步子,遙遠的目光不知看向遠處的什麼地方。他往後退了一步。突然轉身,大步的朝停車場走去。邊走邊打電話,叫司機啊把車鑰匙送下來。
鑰匙一到手,席慕堯便踩下油門,迅速的開車離開,司機的手還伸在半空中,沒來得及問,少爺,你開車去哪兒?
王元芳醒的很快。她是順產,當時隻是脫了力,一時耗盡力氣,才會昏了過去。時間稍微一久,她便醒了過來。
抬眸在病房裏巡視了一圈,沒有看到席慕堯的身影王元芳微微失落的垂下眸子,心裏將席慕堯這個沒良心的男人從頭到腳罵了個遍。正盤算著等自己身體好了出了院,該怎麼好好的懲罰懲罰他,病房額門突然被推開了。
“你還知道……”王元芳帶著驚喜的聲音戛然而止,慕陽手裏提著保溫桶,緩步走進來。
席夫人從病房裏的衛生間裏走出來,看到慕陽,笑了笑,“你還真是想的周到。我剛剛打電話叫下人煲湯來呢,你到已經帶回來了。”
慕陽舉了舉手裏的保溫桶,笑道:“我知道有一家店很晚才關門,所以嫂子一被送到醫院,我就打電話去訂了雞湯。您和大哥心裏著急,我也隻能在這些小事上幫幫忙。”
他不知道王元芳什麼時候會被推出產房,所以訂了很多份雞湯。今天晚上一份,明天一大早,便會被再送來一份,保證王元芳產後可以有及時的雞湯喝。
保溫桶一被打開,濃鬱的雞湯香氣撲鼻而來。慕陽拿出兩個小碗出來,分別盛好雞湯,一碗端給王元芳,另一碗遞給席夫人,“幹媽,您最近也沒怎麼吃東西,從家裏出來到現在,應該也餓了。我買了很多,足夠你們兩個人喝到飽。”
席夫人欣慰的笑著坐在病床邊的沙發椅上,接過慕陽遞過來的雞湯,暖意和香氣立刻枸勾起人的饞蟲。她用湯匙舀起一口,輕輕送到嘴裏,讚歎道:“慕陽的品味一直不錯。這湯鮮香而不油膩,真好喝。”
慕陽笑了笑,回頭看向王元芳,“你覺得怎麼樣?我定了兩天的雞湯。怕你喝膩,明天他們送餐的時候會帶菜單來,你看看你喜歡什麼,我叫他們去做。”